攀附聂凿不是端茶倒水就能入其眼的,还得拿出点真本事才行,弹劾罗忠就是自己投靠过去的决心,张御史瞪大眼,目光炯炯的望着其他几位御史,“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面露为难,罗家家族庞大,罗忠做御史时不待见,升去礼部后就截然不同了,弹劾罗忠是小,惹上罗家只怕会有麻烦,几人低头沉吟,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张御史瞧不起他们畏畏缩缩的模样,富贵险中求,只要牢牢抱紧霍权这颗大树,还怕死不成
张御史说,“人各有志,诸位既觉得为难张某也不勉强各位,只是咱们御史大人的脾气诸位也该知道”
错过这个机会,往后就再无相交的可能了。
语毕,在场的人皆变了脸色,得罪罗家没有好果子吃,惹了聂凿就有好下场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目前聂凿是四品御史,想对付他们太容易了,几位御史急了,“张御史,别着急啊,我们这不在想折子怎么写吗,我记得有年罗大人纳妾,那名妾室是青楼出身的吧”
张御史挑眉,其他御史急忙接话,“可不就青楼女子,出身下贱,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迷得罗大人晕头转向,据说后面还将她娘家人接进京安置了呢。”
男人都有色令智昏的时候,这种事其实不值一提,可毕竟名声有损,往严重了说没准会落得个宠妾灭妻的恶名,想到宠妾灭妻,几位御史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又脊背一凉,因为他们背地也做过类似的事儿,如果传到聂凿耳朵里
下场太过凄惨,众人不敢继续想,慌慌张张的围住张御史表忠心,“聂御史刚正无私,作为下属自该为其分忧,还请张御史告诉聂御史,弹劾罗忠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去办吧。”
“是啊,聂御史大病初愈不宜劳累,这种事就不牢他费心了。”
几人商量着不消片刻就写好了折子,请张御史递给霍权过目,若无纰漏明日早朝就能送进宫给皇上,张御史拿着折子进屋时没见着霍权人影,倒是说上的笔墨纸砚还没收,想来临时有事走开了,他朝外瞥了眼守门的小吏,偷偷朝桌边挪了两步。
天地良心,他无意窥探霍权秘密,就希望霍权进门时就能看到他低眉顺目站在桌边等候而满意自己的识趣,哪晓得眼神太好,看到桌上积压了好几张折子,折子上的人名都是朝堂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心跳漏了半拍,腿软得差点跪下。
聂御史是真的要和半个朝廷为敌啊。
吏部尚书都敢弹劾,张御史额头直慢冷汗,抬袖擦了擦,很想退出房门当自己没进来过,吏部尚书德高望重,是下任阁老的最佳人选,聂凿弹劾他不是自寻死路吗,张御史承认自己很想找座靠山,可聂凿这他低头瞥了眼桌上的折子,心情复杂。
怔神间,门口传来脚步声,张御史忙把手缩到背后,额头冷汗更甚,话都说不利索了,“大大人”
“还有事”如厕回来的霍权问张御史,“何事”
他翻了很多当朝过往的卷宗,有始有终的很少,且都是些鸡毛蒜皮无伤大雅的事,犯不着搁到台面上说,像吏部某大人路边吐痰,户部某大人嘴瓢说错钱财银两,工部的图纸颜料不均匀,这种事私底下稍作提醒就成,特意写成折子去皇帝面前弹劾就有点大惊小怪了。
而且那种折子用不着大费周章的遣词造句,于他帮助不大,既要学习,自然要学其精髓,故而他特意挑了些前朝有名的弹劾事例出来模仿,将犯事的人想象成当朝大臣,看张御史眼神不住往桌上瞥,霍权知道他误会了,解释说,“随意写的。”
弹劾当朝大臣的能耐他是没有的,只是想借着写弹劾这些大臣的折子减轻自己心底对他们的恐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