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人人都以为他心胸狭隘容不得人,他是霍权不是聂凿啊。
先入为主的观念根深蒂固,霍权摇头,“罢了,随你们怎么处理吧。”他怕自己过问得越多,算在他头上的命越多,他同情闻迁的遭遇,但张御史说得对,闻迁落得今日下场是他咎由自取。
交谈间,霍权无意抬眸,却看面前的屋里站着许多人。
上次来还勉强有几样家具摆设的屋子空荡荡的,墙边站着两个男子,正弯着腰,手里拉着根尺子,旁边有个穿长袍的男子拿着笔,在册子上记录着什么,霍权蹙眉,看向张御史,后者脸上笑开花道,“前两年送到户部的清单经审查通过了,户部昨夜拨了款,今早工部的人就来量尺寸了。”
要不他怎么说霍权手段不凡呢,罗忠在时,年年都请人检查房屋桌椅列清单去户部要钱,户部的人总拖着说稍后办,稍后办就是永远不办,罗忠去户部催了好几次都没用,户部那群人最会打官腔糊弄人,要不御史台怎么会连张像样的桌椅都没有
实在是被户部打压得太厉害了。
甚至户部换下的桌椅都比御史台的新。
说到这,张御史再次拍霍权马屁,“还是大人有本事。”
昨天霍权杀人埋尸的事儿传得沸沸扬扬,六部的人进宫弹劾其性子残暴,要皇上免其官职关押入狱,说实话,张御史觉得霍权官位到头了,确认家里一个孩子都没少后,甚至偷偷摸摸写了封弹劾霍权的折子,别人弹劾也是弹劾,还不是他这个御史下属出面弹劾得更有力,而且霍权真要因此被免了官,皇上没准会看在他刚正无私的份儿上提携他做四品御史。
谁知道,不到天黑风向就变了,先说四口棺材里没有装人,再者,信誓旦旦的上门报杀子之仇的罗忠灰溜溜从聂府出来要找闻迁拼命,坊间开始传罗府小少爷的事儿是闻迁所为,他听得迷糊了,不是说霍权杀的吗怎么又把闻迁扯了进来,等他收起笔准备查个水落石出再动笔时,小厮又告诉他罗府小少爷找到了。
事情转了好几圈,张御史自己都懵了。
然而不管怎么样,霍权杀人埋尸的事儿没有证据,他赶紧撕了折子,后来听小厮说霍权备四口棺材的目的,他吓得肝胆欲裂,庆幸自己没头脑发热进宫邀功弹劾霍权,否则不是自掘坟墓吗
约莫户部的人也听到了消息,连夜派人告诉他御史台修缮事宜的款项已经拨给工部了,传话的人还送了上百两银子,希望他在霍权面前为户部说几句好话。
这种事儿轻松,张御史欣然应允,然后等他清晨来御史台就发现工部这群日理万机的人们早在外面候着了,曲意逢迎的嘴脸看得张御史好不解恨。
“下官问过了,最迟四五日就完事了,大人若要处理公务,不如去下官屋里将就几日”
不待霍权开口,屋里的人看到他齐齐躬身行礼,“下官见过聂御史。”
霍权抿唇,“无需多礼。”
说话间,他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屋里众人,在看清角落里的暗紫色官服的大人后,喃喃出声,“方叔方侍郎”
角落有根廊柱,柱子的油漆剥落,看着颜色斑驳很是丑陋,那人背朝着霍权,手里握着个刷子,蘸漆后慢慢刷着廊柱,听到霍权的声音,也只是回眸瞥了眼就继续做自己的事儿了,张御史觉得他态度嚣张,直呼其名道,“方有道,大人问你话呢”
方有道动作微顿,不过也就一瞬间的事儿,接着又继续忙了,霍权拉住咄咄逼人的张御史,“方侍郎忙咱们就别叨扰了。”
霍权想过自己会遇到父亲的朋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方有道,六部的人父亲私底下都有结交,父亲被贬官,平日走得近的人或多或少都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