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变故
自然是坐镇潼关却对长安兵变隔岸观火的他爹
忽而,他脑中灵光一闪,道“关陇叛军很有可能不敢继续猛攻太极宫,唯恐被右屯卫抄了后路,所以他们大抵会承认失败,干脆聚集军队撤出长安城”
李靖赞许颔首,看着舆图,又轻叹一声“正是如此关陇虽然目前败局已定,但实力犹存,一旦撤出长安,择选一处易守难攻之地猬集起来坐等局势变化之时,则会躲过一劫,安然脱身。”
“不会”
李思文脸孔涨红,因为涉及到自己父亲之立场、名声,即便面对最为尊敬的李靖,也已然梗着脖子竭力反驳“末将不敢言家父之忠,但家父岂会同叛军同流合污大帅此言过于轻率,末将不敢苟同。”
“嗬”
李靖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李思文后脑勺,骂道“刚刚本帅说了那么多,你都左耳听右耳冒根本没上心你爹不是军中一匹夫,而是大军之统率,更是帝国之宰辅,他眼中没有胜败、没有对错、甚至没有善恶,唯有政治他要的不仅仅是自身之利益,更要兼顾朝局之平衡,眼光早已放在这场兵变之胜负本身,岂能因一己之善恶,将朝局平衡弃之不顾关陇门阀执掌朝廷中枢多年,上上下下势力雄厚、盘根错节,一旦悉数被驱逐出朝堂之外,这些空出来的位置势必被山东、江南两地之门阀趁虚而入,而这两地门阀遭受关陇排挤压迫多年,彼此之间亦是纠葛颇深,一旦进入朝堂,肯定同气连枝,抱着膀子将你爹作为对手。你爹的性子你还不知最是谋虑深远,从不肯赤膊上阵,与其让他将来与山东、江南两地之门阀对阵,何不拉一把苟延残喘的关陇,将他们放在前面替你爹低档火力”
李靖与李勣虽然并无太多私交,但作为帝国如今最声名显赫的两大统帅,彼此之间可谓知根知底,相互的脾气、秉性、习惯极为熟悉。以李靖对于李勣之认知,此人一贯闷声发大财,论心思之深沉,比之长孙无忌有过之而无不及,最爱干的事儿便是隐身于幕后,操纵傀儡掌控全局。
然而李思文觉得这已经涉及到“污蔑”父亲的人品,极力抗争道“大帅谬矣家父对大唐赤胆忠心,光风霁月、胸襟宽阔那个啥”
在李靖戏谑的眼神中,他自己红着脸,说不下去。
说李勣赤胆忠心可以,能力卓越也合适,但若说什么“光风霁月”,那可实在是太扯了
到底是当着人子之面评论人父,着实不妥,李靖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也结束了自己的“谆谆教诲”,直接下令道“占据危厄,即便右屯卫有可能截断叛军之后路致使其彻底崩溃,却也不能掉以轻心。你虽然身负重伤,但此刻生死关头,亦当披挂上阵,尽心竭力、谋求胜利待到战后,本帅自会着重为你叙功,予以嘉奖。”
“喏”
李思文虽然纨绔,却也是个硬汉,笑着拍拍肩上伤创,疼得脸色发白,哈哈大笑道“身为帝人,面对社稷之存亡、国祚之延续,自当向死而生、奋不顾身”
李靖嘉许的看着他,温言道“眼下不求退敌,而是力求诱敌深入,让叛军断去撤退之心,使其步步深入,等咱们退到玄武门下之时,想必右屯卫也已经突破至延寿坊,那时候,便是咱们大举反攻、彻底歼灭叛军奠定胜局之时”
“喏”
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