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须多问,他明白这是父亲对于之前他与长孙温之间手足相残、家族内斗之事非常不满,心中恼怒。现在长孙温阵亡,不需责罚,他这个还活着的就得为此事付出代价,接受惩罚。
若能完成任务,便既往不咎,甚至许以家主之位。
可您这哪里是让我去立功分明是去送死啊
您可真是我的亲爹
见到长孙淹心惊胆战却不敢拒绝,宇文士及在一旁道“四郎放心,吾会让宇文陇率军尽可能的前压,一旦局势不利,你便迅速后撤让宇文陇保护。咱家的私军虽然不如右屯卫精锐,但全力防御之下想要保住你,还是不难的。”
这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长孙淹感激道“多谢郢国公。”
又看着长孙无忌,施礼道“父亲放心,孩儿定完成任务这就下去整编兵马,待父亲一声令下,即可出征”
长孙无忌容颜稍霁,颔首道“去吧,自己小心一些。”
“喏”
长孙淹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胆色还是差了一些,当初房俊率领一卫兵马敢于直出白道横行漠北,直捣龙庭覆亡薛延陀,亦敢率两万兵马封锁大斗拔谷,与七万吐谷浑铁骑激战咱们关陇,后继无人呐。”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以往他素来觉得房俊那厮嚣张跋扈毛躁冲动,颇为不屑,但是对比自己的那些个儿子,却发现若是有个能比肩房俊,他怕是做梦都能笑醒
宇文士及宽慰道“诸位公子也都是人中之杰,只不过时运不济,非战之罪。”
心里却有些哂笑,你好歹也有点自知之明吧跟谁比不行呢,非得跟房俊比即便是你最器重的嫡长子,在人家房俊面前简直犹如土鸡瓦狗一般,其余那些个不成器的更是根本没有可比性。
关陇的确后继无人,但更真实的真相是房俊的光芒太过耀眼,后起一辈当中无人可出其右,其璀璨的光芒将会掩盖住整整一代人。如果此番东宫化险为夷、守住储位,他日更顺利登基,那么未来最少三十年内,没人能够撼动房俊“朝中第一人”的地位。
如此惊才绝艳之辈,你拿什么去比
别说是你家这些个不成器的,即便陛下诸子各个人中之杰,论心性、论才华、论能力、论胆略,又有那个比得上房俊
想到这里,宇文士及越发觉得命运有时候真的有迹可循,似房俊这样的人中龙凤,生来或许就注定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抵定乾坤、翻云覆雨、将帝国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而相对应的,关陇即便是殚精竭虑、拼上一切,又如何能够与天命做对呢
或许,也应该好生考虑一下此番兵败之后要如何应对了,不能等到事不可为之时山穷水尽,却半点计较都没有,还要被长孙无忌牵着鼻子走
外头的喧嚣终于消停下来,大抵是长孙淹将所有门阀私军的首领都带了出去,开始整编兵马,准备突袭右屯卫。
长孙无忌喝了口茶,发现茶水已经凉了,遂将茶杯放在一边,问道“张亮那边可有消息传回”
宇文士及摇摇头“尚未有消息,而且就算有,可信度有多少也存疑。”
长孙无忌道“这倒不必担心,张亮不是傻子,他打的是两边下注的主意,即抱着李勣的大腿立于不败之地,又在咱们这边钻营,试图攫取更大的利益,那么就不会坑害咱们,那样对他有害无益。”
诸遂良是他插在李勣身边的一根钉子,屡次给他送来消息,但他心中却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