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张士贵的亲兵全都怒了
居然对待自家大帅这般颠倒黑白、恶语相向数名亲兵已经将手掌搭在腰间横刀的刀柄上,只待张士贵一声令下,便即策马向前将房俊斩杀于当场
房俊的亲兵自然不甘落后,一个个亦是全神贯注、双目圆瞪,只要对方稍后异动,便冲上去一一诛杀
反倒是张士贵听闻房俊之言,好似这漫天雨水全都倾倒在他的头上,激灵灵一个冷颤,领会到房俊言语之中的深意,他也是他从来不曾想过,但绝对有可能存在的事实
张士贵脸上血色尽褪,嘴唇颤抖的张了张,勉强出声道“你这厮休要妖言惑众,老夫纵横沙场一生,岂能被你三言两语所蛊惑老夫固然履历有亏,但追随陛下二十年来,兢兢业业忠诚笃定,断不会有你所言之事发生。”
“呵呵。”
房俊冷笑一声,掸了掸马鬃上的雨水,低着头,轻声道“这世上总有些人怀有大志,有开天辟地之气魄。连帝国继承人的太子都可以舍弃,又岂会在乎多牺牲一个武夫呢”
话语落入张士贵耳中,直如雷霆霹雳一般,震得他嗔目结舌,不可置信道“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房俊抬起头,目光平静的与其对视“虢国公最先要考虑的,不是在下如何得知你的任务,而是如何摆脱自己的下场死其实不算什么,吾等身为军人,早已下定决心为君、为国马革裹尸、死不旋踵。但太史公有言,死有轻于鸿毛,亦有重逾泰山事背负着残害太子、断绝储君之骂名生生死死受人唾弃,还是堂堂正正拥戴太子开创一番新天地虢国公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取舍。”
我知道什么取舍
我特么知道个屁
张士贵内心崩溃,差点想要仰天大吼一声。
他弄不明白房俊如何得知自己的任务
自己是遵从陛下的遗诏行事,即便有可能如房俊所言那般将所有的罪责负于己身,身败名裂遭受万世唾骂,还是站在太子一边,拼尽全力杀出一片天地
自己收到的那份遗诏当真是陛下的遗诏,亦或是陛下用以达成自私之目的的骗局
所有的一切归结于一处,在张士贵脑海之中形成一个最终的问题陛下到底死没死
太子居所之内,官吏们忙碌吵杂,加上堂外风雨大作,喧嚣吵闹。
李承乾坐在后堂,正在听取李君羡的回报
“殿下,方才虢国公去往玄武门下,私会越国公,两人之间长谈超过半个时辰。”
李承乾坐直腰杆,双目炯炯的盯着李君羡“可知道两人谈话之内容虢国公是否承认”
他双手下意识的抓着自己的衣袍下摆,语声更是微微颤抖,紧张情绪显而易见。
毕竟,得到的极有可能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答案
李君羡摇摇头,道“两人选择在城下见面,距离各自的军队都超过数百步,附近更是只有亲兵护卫,一时间末将很难得知其谈话内容。”
很明显,在听闻李君羡未有实质性内容的回禀之后,李承乾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李君羡见到太子神情,心底暗叹一声,小声道“即便不能得知二人谈话内容,但虢国公肯出城相见,其实已经说明了一些问题。”
李承乾又岂能没有意会到这一点
当房俊提及张士贵官职之重要,若有变故其必然参预其中的意见之后,李承乾便一直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之中。
他眼下的状态颇有一些“掩耳盗铃”之嫌,既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