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大唐赖以威震万邦的无敌之师,已然有些江河日下之意,只不过周边诸国、蛮族这些年被大唐打得元气大伤,再也不复巅峰之时的剽悍,所以几乎每一次对外战争依旧以大唐获胜而告终。
但是大唐军队的衰颓却是不争之事实。
唯有区区几支军队依旧保持着巅峰战力,甚至鹤立鸡群、犹有过之,右屯卫便是其中之一。
自从房俊被李二陛下认命为兵部尚书兼右屯卫大将军,以“募兵制”整编右屯卫以来,使得这支军队爆发出极为强悍之战力。随同房俊兵出白道、覆亡薛延陀,出镇河西、击溃吐谷浑,赶赴西域、大败大食军,一桩桩震古烁今之功勋宣威赫赫,为天下传颂。
果不其然,进入营地之后沿途所见,兵卒但凡两人以上必列队而行,人马车辆往来皆靠右侧行驶,绝无拥塞之虞。刚刚经历一场大胜之后士气高涨,兵卒背脊挺直、形容傲然,但绝无随意聚众、大声喧哗者,可见军纪之严厉。一座座帐篷排列有序,营地之内整洁宽敞,一点不像等闲军营之中数万人猬集一处而呈现处的混乱、忙碌、肮脏。
这就是强军之风范,等闲军队那是学也学不来的
来到中军大帐外,卫兵入内通传,须臾回转,请孙仁师入内。
孙仁师深吸一口气,即将面对这位充满了传奇色彩、战功赫赫威震天下的当世人杰,心中着实既有紧张又有激动
平复心情,抬脚入内。
房俊坐在书案之后,穿着一件锦袍,正凝神批阅公文军务。孙仁师偷偷打量一眼,见到这位“天下第一驸马”面容清癯俊朗,微黑的肤色非但并未减色,反而愈发显得刚毅果敢,双眉浓黑、飞扬如刀,唇上蓄了短髭,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稳重,背脊挺拔渊渟岳峙,仅只是坐在那里便可感受其手握千军万马、强虏在其面前只若等闲的雄浑气势。
上前,单膝跪地“末将左翊卫校尉孙仁师,见过大帅”
并未称呼其爵位,而是以军职相称,一则此地在军营之中,再则也隐隐希望房俊更为在乎其军中统帅之身份,是一个纯粹一些的军人,而非是权衡利弊、一心钻营的国公。
房俊却是头也未抬,依旧处置公务,只淡淡道“汝乃左翊卫校尉,在宇文陇麾下效力,却跑到本帅这边,意欲何为”
孙仁师知道似房俊这等人物,想要将其打动极为不易,若是不肯收留自己,那自己当真就得断绝军伍之途,回乡做一个田舍翁。
所以他语不惊人死不休,直言道“末将今日前来,是要送给大帅一个抵定乾坤、创立不世之功的机会。”
帐内几名亲兵手摁腰刀,看白痴一样看着孙仁师。
当今朝堂之上,即便将那些开国勋臣都算在内,又有几人的功勋稳稳居于房俊之上在房俊这样功勋赫赫的统兵大帅面前,夸夸其谈“创立不世之功”,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脸皮太厚故作惊人之举
“呵。”
房俊冷笑一声,放下毛笔,揉了揉手腕,抬起头来,目光直视孙仁师,上下打量一番,沉声道“故作惊人之举,要么才华横溢不甘人下,要么口出妄言厚颜无耻,你是哪一种”
孙仁师只觉得一股压力扑面而来,下意识觉得若自己应对不当,极有可能下一刻便被推出去砍了脑袋
似房俊这样当世人杰,最忌讳旁人故弄玄虚。
收摄心神,孙仁师不敢废话,直言道“关陇叛军十余万猬集长安周围,更有关外诸多门阀盘前私军入关襄助,如此之多的兵马,后勤辎重便成了一个大问题。此前,长孙无忌命令关陇门阀自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