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怒火中烧,手掌拍着桌案,一字一句间,皆充斥着无以言表的愤怒老好处的时候蜂拥而上,时局不利便将老子顶在前头卖了想得美,简直欺人太甚
宇文节在长孙无忌压力之下额头见汗,真怕这位怒不可遏之际,干脆将他推出门外砍了脑袋泄愤,亦能给予关陇各家一个绝不妥协的态度
忙上前一步,低声道“各家如今都在谋算后路,无心恋战,赵国公您就算将他们都捆绑起来,又能出几分力甚至紧要关头不战而溃,会坏了您的全盘计划。跟东宫谈一谈,倒也无妨,左右不过是相互试探一下,若条件不合适自然随时终止谈判,若条件合适,又何必拖着各家将家底拼光,使得山东、江南各地门阀坐收渔人之利更何况,亦能从东宫的态度之中摸索其实力与底线,实乃一举两得。”
长孙无忌花白的眉毛掀动一下,闷声无语。
宇文节见其意动,再接再砺道“您老也不妨派人去往英国公那边谈一谈,一则看看能否以利益将其打动,再不济也能摸清那边到底倾向如何,是否坐山观虎斗,待价而沽”
长孙无忌眼睛一亮。
他意识到自己陷入了误区,虽然一直以来他与李绩颇为不睦,甚至于朝堂之上针锋相对,但是绝对利益之下,个人恩怨也好,派系立场也罢,又能算得了什么
李绩坐拥数十万大军,足以左右局势走向,不管他初心如何,难道面对巨大利益之时就不会动心
更何况李绩也从未表态站队东宫那一边
“派何人前去李绩那边为好”
捋着胡须,长孙无忌问道。
宇文节想了想,道“人选不仅要在英国公面前有足够的份量,更能够呈现您的意志,却是不好选择。”
原本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长孙冲,但现在长孙冲被东宫羁押,生死不知,长孙无忌其余几个人没有成器的,哪个能够在英国公李绩面前侃侃而谈,进而予以说服
长孙无忌斟酌一番,心中已有计较,吩咐道“稍候回府将郢国公请来,老夫请他前往太极宫,与太子商议和谈之事。”
宇文节明白这是给宇文家攫取利益的机会,一旦主持和谈成功,宇文家将会一跃成为仅次于长孙家的关陇门阀。
但咱家那位家主不见得愿意要这个机会啊
忙应下,道“卑职这就回府,请家主前来。”
“嗯。”
长孙无忌淡淡嗯了一声,待到宇文节匆匆离去,便将自己的仆人叫进来,道“回府将安业叫来,吾有事吩咐。”
“喏”
仆人心底诧异,那位流放岭南数年,去年冬天才被您瞒着朝廷救回来,这就要安排职位了却也不敢多问,赶紧回府叫人。
长孙安业虽然是长孙无忌幼弟,但两人年纪相差十余岁,且体型迥异,长孙无忌身材略矮、相貌平常,长孙安业则颀长高瘦、容貌俊朗,即便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却依旧皮肤紧致、眉目疏朗。
进了偏厅,长孙安业施礼之后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了一眼长孙无忌的伤腿,担忧道“伤处如何了这天寒地冻的,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