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也慌了神,疾声道“事不可为,咱们赶紧撤吧”
柴哲威怒道“撤撤撤,撤个屁啊”
先前极力抵挡的是你,现在头一个喊撤的还是你,你到底有没有一点主见
最重要是就算撤又能撤到哪里一旦高侃率军抵达,前后夹击之下哪里还抵得住兵败如山倒都是轻的,这箭栝岭下一面靠山、一面临水,狭长空旷的土塬之上绝对跑不过吐蕃胡骑,搞不好就是一个全军尽墨
正自六神无主,前方占据陡然之间又生变化。
之间原本猛冲猛打打吐蕃胡骑忽然之间便向两翼分散,另外一支骑兵自风雪之中骤然出现,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疾驰而来,蹄声如雷、杀气腾腾,眨眼之间就直直的冲入左屯卫阵中。
这支骑兵与吐蕃胡骑不同,胡骑以骑射为主,面对唐军阵列冲阵之时却难以尽显骑兵的冲击力,而这支骑兵却尽是铁甲、装备精良,虽然没有具装铁骑人马俱甲那么夸张,但是防护力却比吐蕃胡骑强了不止一筹,冲阵之势明显更为强大。左屯卫本就在吐蕃胡骑猛攻之下岌岌可危、摇摇欲坠,哪里还能经受得住这般冲击
狂暴凶猛的冲击之势犹如山洪暴发一般倾泻而至,左屯卫阵势几乎顷刻间土崩瓦解,无数兵卒放弃阵地掉头就跑。
柴哲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队败退崩溃,感受那份无法言喻的屈辱与恐惧,然后将目光落在这一支奔弛冲锋的骑兵头上飘摇的旌旗,红底黑字之上斗大的“房”字,更是令柴哲威双手发麻。
房俊
果然是房俊
他哪里还不明白吐蕃胡骑根本就是同房俊一伙
身旁李元景也明白过来,不过他不甘心先后被房俊麾下的右屯卫如此干脆利落的击败两会,忿恨之余,大声道“房俊勾结胡骑,意欲祸乱关中,吾等岂能任由其得逞诸军勿乱,随本王杀敌哎呀”
话音未落,却已经被气急败坏的柴哲威从旁薅住衣甲猛地用力,给拽下马背摔在地上,然后疾声吩咐左右亲兵“将王爷绑了,堵上嘴”
娘咧
眼下败局已定,你却还要这般给房俊按上一个“逆贼”之罪名,真以为房俊那个棒槌是吃素的若是好生相与,未必不能留着咱们一条命,可若是将他给惹毛了,干脆两军阵中一刀一个给宰了可如何是好
这边绑住了李元景,堵住嘴不让他乱说话,然后对麾下部队下令“越国公驰援数千里回京平叛,乃国之忠臣,汝等速速放下兵刃投降,不得抵抗”
军令传下,左屯卫上下如释重负,原本还在奔跑溃逃的兵卒就地丢掉手中兵刃,两手捂着脑袋顿在地上,口中大叫“投降投降”
有一些被骑兵冲杀早已乱了方寸的溃兵依旧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试图向后方溃逃,但却被高侃率军拦截。
箭栝岭下,风雪之中,左屯卫兵卒丢盔卸甲,就地投降。两支骑兵则一前一后向中军挺进,终于在中军附近会师。
高侃一路策骑向前,顺着旌旗所示寻找房俊,待见到房俊顶盔贯甲稳坐马上,在亲兵将校簇拥之下缓缓前来,登时心中一热,甩蹬离鞍下马,小跑着上前,到了房俊马前单膝下跪施行军礼,大声道“末将高侃,觐见大帅”
当日房俊匆匆出征,军前一别,谁能想到这之后风云突变,无论朝中亦或是边疆尽皆恶战连连。直至眼下两军会师,似乎才预示着笼罩天空的阴霾终将散去,温煦的阳光普照大地。
在他身后,无数留守玄武门的右屯卫兵卒齐齐上前,扯着嗓子高声呐喊“吾等,觐见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