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长孙淹怒不可遏,就待拂袖离去。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旋即,一个仆人在门外道“四郎,东宫来人,说是宣召四郎觐见”
书房内顿时一静,众人面面相觑。
东宫宣召
按理说,太子眼下恨不能将长孙淹扒皮拆骨,连听到这个名字都怒火冲天,岂能愿意亲眼见到他只需狠下心来不顾局势之恶化,令三法司立案侦查,人证物证俱在,轻而易举就可将长孙淹置于死地。
哪里还有宣召觐见之必要
除非
长孙净惊惶不定,面色难看,该不会是太子迫于压力,改了主意吧
长孙淹也才到这一点,一颗本已绝望的心“嚯嚯”跳动,双手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环视书房内众人一眼,深吸一口气,并未说话,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走了出去。
书房内一片静谧,落针可闻。
良久,先前那位族老忍不住担忧道“此事该不是有了什么变故”
旁人无语。
他身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颤巍巍的站起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今日吾等如此逼迫,四郎心中怕是恨意滔天。若是死了也就罢了,大不了吾等往后多多照拂的几个儿子,将其抚育成人、开枝散叶。可若是今日四郎不死唉,吾等往后再无宁日矣。”
一众族老尽皆长吁短叹。
岂止是再无宁日以长孙淹的心狠手辣,怕不得一不留神就给下黑手弄死
大家都瞥了长孙净一眼。
长孙温那般愚蠢之行为,谁看在眼里还不明白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如果长孙淹当真躲过这一劫,旁人或许还能缓一缓、放一马,长孙净却必定首当其冲,面临长孙淹的疯狂报复。
长孙净脸色阴沉得可怕,心里不停打鼓。
娘咧
该不会当真让长孙淹躲过这一劫吧
那往后可麻烦了
长孙淹抵达兴庆宫的时候,天色已然阴沉下来,雪花飘飘洒洒,精致唯美的兴庆宫内已然掌灯,宫门口挂了一串灯笼,雪花在橘黄的灯光里飘洒摇曳,分外柔美。
长孙淹一颗心却已然提到了嗓子眼儿,掌心更是攥出了汗水,门前的内侍入内通秉,他便规规矩矩的站在宫门外,凄风冷雪之中,却丝毫未觉察到半分寒冷。
半晌,内侍才转会来,躬身请长孙淹入内。
长孙淹随着内侍进了宫门,垂着头目不斜视,只盯着脚下已然清扫一边的方砖甬道,好半天才行至一处殿宇之前。
这处殿宇并不华丽轩敞,夜幕之下掩映于修竹假山之中,灯笼光晕之下廊柱飞檐秀美精巧,仿若天上宫阙。
内侍入内,须臾回转“殿下请长孙郎君入内觐见。”
长孙淹颔首,整理一番衣冠,这才登上回廊外的石阶,到了宫殿门口,脱去鞋子走进殿内。
殿内燃着地龙,很是温暖,淡淡的檀香气息之中,空无一人。
长孙淹正自愕然,一旁的内侍已经向左拐入一个门口,急忙跟了上去。
过了门口,便是一间书房。
两侧庞大的檀木书架放置在墙壁,上面隔栅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除此之外倒是并无太多华丽陈设。
一张宽大的书案摆放在临窗的地方,窗子显然经过改造,原本的墙壁木窗都已经换成了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庭院的精致尽收眼底,橘黄的光晕之下落雪纷纷,很是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