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太极宫的内侍总管,父皇第一等信任的心腹,能够多亲近亲近,好处不要太多。
王德笑得慈眉善目,鞠躬道“时辰不早,殿下先去探望韦妃娘娘吧,老奴在这里候着。”
“那行,本王先进去,有劳总管。”
“分内之事,理所应当。”
李慎这才拱手与王德暂且作别,抬脚进了韦妃的寝宫。
宫内有些昏暗,墙壁燃起宫灯,墙角处的青铜兽炉里燃着檀香,香烟袅袅升起,盘旋飘忽。
韦妃正坐在一张软榻上,秀发乌云一般高高盘起,满头珠翠,一直金步摇插在发髻上,上面镶嵌的珍珠被灯光映得璀璨夺目。
四十岁的女子依旧眉目如画,蛾眉婉约秀眸剪水,光洁的脸颊不见一丝褶皱,丰腴的身材穿着一件绛红色的宫装,腰肢纤细,风姿绰约,较之二八年华的少女更多了几分水润的韵致,曲线起伏之间,荡人心魄。
不愧是以孀居之身嫁给李二陛下,却依旧数十年荣宠不衰的绝代佳丽。
李慎走进殿内,赶紧上前跪地施礼,说道“儿子见过母妃这两日儿子没过来,母妃身子可好”
“好,母妃有什么不好十郎快快上前,尝尝这城外温室之中采摘的葡萄。”
李慎在诸位兄弟之中排行第十,所以至亲一般都亲近的称呼“十郎”。
韦妃见到李慎牵来,登时喜上眉梢,一迭声的让李慎上前,又让一旁的宫女将茶几上的葡萄端给李慎面前,让他品尝。
虽然儿子已经成年,但是在母亲眼中却似永远也长不大,这般时常入宫来问安,心存孝道,自然愈发欢喜。
李慎却神思不属,吃了两颗葡萄,急切说道“母妃,孩儿有事启禀。”
韦妃能够得到李二陛下宠爱,自然心思灵透,一看李慎的神情便知道有大事要说,急忙挥手,将身边的侍女赶到门口。
这才问道“十郎有什么事要说”
李慎眉头紧锁,将韦正矩挑衅房俊,之后韦弘光死在京兆府正堂,且“百骑司”已经插手调查的事情说了。
韦妃惊得花容失色,失声道“韦弘光那个混账到了甚么事,要到不惜以死保密的地步”
李慎苦笑道“孩儿哪里知道就连其兄韦弘表也不知道。不过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毕竟咱们并未指使韦弘光做任何大逆不道的事情,就算百骑司彻查,大抵也牵连不到我们。但是母妃意欲给韦正矩求娶晋阳公主之事,只怕要暂缓施行,甚至是干脆打消这个主意为好。”
韦妃雪白的纤手抚着额头,姣好的面容满是愁绪担忧,气道“房二这个棒槌,怎地哪儿哪儿都有他他霸着长乐也就罢了,毕竟连陛下也不管,可晋阳那可是陛下的心头肉,他难道也有什么龌蹉心思不成”
她是真真的气到了。
一个女人无论在皇宫之中如何受宠,终究还是要依靠娘家给予底气支撑才行。红颜易老,娇恩易逝,最终的地位还是要指望着娘家。然而她父亲虽然一世豪杰,却唯有她这一个女儿,使得她并无其他兄弟姊妹帮衬,难免势单力孤,底气不足。
韦正矩算是京兆韦氏近些年最为出类拔萃的子弟之一,本想着将他与晋阳公主的这门亲事促成,不仅京兆韦氏一举成为皇亲国戚,更会让韦正矩对她感恩戴德,成为她在宫外的奥援。
亦能帮衬李慎一些。
却没料到韦正矩居然与房俊发生了冲突
即便她身为皇帝宠妃,在后宫的地位数一数二,却也对房俊甚为忌惮。尤其是自己的女婿周道务与房俊龌蹉不断、极为敌对,这更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