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男生有些慌,忙不迭道“长孙公子,此事要慎重啊你们汉人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何况只是父亲的命令你眼下依旧是戴罪之身,若是不能得到父亲的信重,如何才能立下功勋重返获得大唐皇帝的特赦重返长安就权当作忍辱负重也好,这件事万万不能推辞”
他想要继承世子之位,甚至更进一步继承大莫离支的官职,保住渊氏一族的权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长孙冲的身上,依靠他与大唐取得联系,获得大唐的支持。
若是父亲恼怒之下将长孙冲赶走甚至杀掉,自己岂非所有希望都要落空
所以这个时候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想赶紧劝服长孙冲,定下这门亲事。至于自家妹妹将来的幸福,他已经完全无法顾及
长孙冲犹豫不决。
他自然知道渊男生的话语确实有道理,如果能够成为渊盖苏文的女婿,那边是平穰城中一等一的权势人物,尤其是以渊盖苏文的霸道风格,高句丽的京畿之内,谁敢惹自己
将来等到唐军兵临城下,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实在是太便利了。
可是父亲的怒火
早知如此,还不如先斩后奏,干脆将亲事定下,然后再通知父亲。自作主张与违命不遵,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心中纠结片刻,长孙冲咬咬牙,吸一口气,颔首道“世子之言有理,吾如今身在平穰城,身边局势父亲并不了解,抗命不遵亦是情有可原,想必等到将来父亲定会体谅。”
左右不过是权宜之计而已,只要能够得到渊盖苏文的信任,获知高句丽的军事机密,有助于自己立下大功就可以。
待到战后自己肯定会返回长安,渊盖苏文也必死无疑,何需在意眼下之婚约
渊男生登时喜不自禁,连忙拉着长孙冲,道“咱们这就去见父亲。”
瞥见桌上的书信,又叮嘱道“这封信切勿被父亲看见,长孙公子只说令尊并无反对即可,否则父亲必然恼怒。”
渊盖苏文素来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意志贯彻不容反驳,若是让他知道长孙无忌不许长孙冲娶他的闺女,还将入赘渊氏一族视为耻辱,必然暴跳如雷,一刀宰了长孙冲都有可能
别怀疑,渊盖苏文就是这般暴戾。
两人去到正堂,渊盖苏文见到长孙冲答允下来,亦是喜上眉梢,欣慰道“如今战事焦灼,举国上下尽皆抵御外侮,吾乃大莫离支,不适宜在这个时候嫁女,故而定亲一事暂且搁置,待到击退唐军之后再行举办。你我自今已后便是一家人,想必也不会因此觉得怠慢,稍后吾便以大莫离支之官印发布行文,即刻起,你便就任大莫离支府的皂衣先人,可参预军机。”
依旧未走的渊男建怒目而视,心中甚是不忿。
“皂衣先人”本身是没有什么权力的,要看是在何处任职。
渊盖苏文权倾高句丽,大莫离支府更是整个高句丽的军政中心,已经完全架空了高句丽王。故而作为大莫离支的“副官”,长孙冲算是一跃成为整个高句丽权力核心的一员。
大兄渊男生有名分大义在,人家是嫡长子,即便父亲不喜欢他,可是府里上下、朝野内外,明里暗里有无数人追捧他。现在又多了一个长孙冲,不仅得到父亲的信任,更有长孙家族的背景,自己想要谋夺世子之位,简直难如登天
心急火燎,他说道“父亲焉能这般草率平穰城之防务尽在大莫离支府,若是此人心怀故国、吃里扒外,则平穰城危矣”
渊盖苏文一等眼睛,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