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唐之后,丘家渐渐衰颓,只余下叔父丘行恭这一支算是保留几分家族气势,余者渐渐泯灭。
若是能让丘家在自己手中再次兴起
丘英起呼吸有些粗重起来,舔了舔嘴唇,迟疑着说道“此事重大,小侄还是回去与叔父商量之后,再作计较。”
虽说丘家内部龌蹉不断,为了争夺家主之位多有嫌隙,但毕竟血浓于水,每逢大事丘英起等小辈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应该与丘行恭商议,听取意见之后再行定夺。
长孙无忌自是无可无不可,只是淡淡说道“老夫老来丧子,且此等惨剧接二连三,几个出类拔萃的儿子要么横死街头,要么流亡天涯。可剩下的几个儿子纵然再是不堪,将来这些家业也总归是得交道他们手上,届时还需要你们这些小辈相互扶持,多多帮衬,这路才能走得宽一些。唉,老夫总有不甘,可谁叫他们是老夫的儿子呢难不成还能将这家业拱手让与别人不成若真是那般,百年之后怕是老夫这坟头就得荒草三尺、鼠兔筑穴,逢年过节连个上坟烧纸的都没有”
丘英起默然。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纵然他也算是丘家的一份子,可是叔父丘行恭焉能将家业交到他的手上呢正如长孙无忌所言,儿子再无能那也是自己的血脉,难不成将家业拱手让人,指望着百年之后别人家的孩子来给自己上坟烧纸
深吸口气,丘英起道“就算小侄不及生死,舍命为吾丘家雪此仇恨,可小侄听闻这一次与房俊一起南下者不仅有魏王,尚有长乐、高阳、晋阳等几位公主殿下,刀枪无眼,万一一时不慎误伤帝胄,小侄白死难赎其罪也”
长孙无忌眼皮挑了挑,轻声道“苍天有眼,冥冥有数,谁又能知道自己苦苦寻觅的机会会不会来,何时能来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唯有做好准备,方能够在机会来临之时紧紧把握。”
丘英起心领神会,颔首道“小侄愚钝,不成大器,意欲雪此家门血仇,还望叔父多多帮衬,助我一臂之力。”
自家与房俊有血仇,长孙家更是犹有过之。
毕竟丘家只有丘神绩一个人死在房俊手里,长孙家却是数人折在房俊手中,长孙冲谋反案发不得不流亡天涯,长孙澹莫名其妙死在城外驿站,长孙涣大雨之中自绝于府门之前,一桩桩一件件都离不开房俊的影子,若论起仇恨之深浅,长孙家自然远胜丘家。
只不过因为房俊的特殊身份也强大背景,长孙无忌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才试图让自己替他们出手。
自己愿意冒这个风险,但是长孙无忌也必须给自己一个定心丸,否则事成之后你卸磨杀驴,老子找谁说理去
长孙无忌却摇头道“报仇雪恨那是你自己的事,老夫岂能插手其中”
丘英起愕然。
你不帮我,哪里来的机会避开一众帝胄,对房俊施以狙杀
你不承诺,老子哪里来的勇气敢对一位当朝国公、六部尚书、太子少保暗下杀手
长孙无忌见他一脸茫然,心里也忍不住叹口气,暗骂一句蠢货。
这种事你知我知、心照不宣即可,岂能宣之于口若是今日我答允了你暗中相助,可明日你事败被擒,严刑拷打之下将老子给供出来,你真当李二陛下是吃素的善人,刀子不见血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却还想着要老夫一句保证奇蠢如猪也。
可话又说回来,若非这等蠢货,又岂能被这三言两语画出一个大饼,便头脑发热悍然行事
只得说道“房俊不似,吾等关陇一脉尽皆寝食难安,攸关关陇各家百年运数,早已非是一家一户之仇怨。此番贤侄若能仗义出手,关陇各家自然感恩戴德,全程也必会相应之帮助,事成之后,贤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