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纠察风纪、揭发检举之事,虽然与刑案也能扯上边儿,但实则对于办案却是一窍不通。陛下之所以令本官参与此案,乃是为了监督公正、检举不法,本官也深知陛下之用意,不敢妄言案件,以免误导案情。所以,本官觉得郧国公之言不无道理,当然若是孙寺卿另有主张,本官也洗耳恭听,无有不从。”
张亮啧啧嘴,一脸钦佩的看着刘洎。
自己还是嫩了点啊,怪不得人家能够从御史台一个监察御史起家,一路青云直上,又是治书侍御史,又是御史中丞,如今更是官拜侍中,成为宰辅之一,论起这甩锅的本事,简直炉火纯青,自己拍马难及
他一肚子钦佩,孙伏伽却差点气歪了鼻子。
娘咧
这特么是朝廷重臣说出来的话
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正经事却毫不上心,满脑子琢磨的都是有利则驱、有害则避,简直无耻之尤
孙伏伽气得深深喘了一口气,幸好涵养不错,没有当场踹桌子发飙,却也铁青着脸,点点头,沉声道“还是刘侍中有见地,三言两语便直指本案之核心,本官钦佩不已。既然如此,那不妨便按照郧国公之言,先申明房俊与本案无关,继而恳请陛下降旨,准许吾等集合关中诸地衙门之刑讯人员齐聚一堂,重新勘察现场,寻找证据,希望能够迅速破案。刘侍中意下如何”
刘洎颔首道“如此甚好,既然两位都没有意见,应当将此写具奏折,呈递于御前。既然这个意见乃是郧国公所出,那就有郧国公执笔吧,吾二人一同签字画押,附于骥尾。”
孙伏伽面无表情道“如此甚好来人,笔墨伺候”
“喏”
便有书吏推门进来,摊开宣纸在桌案之上,然后拿过砚台注入少许清水,取过模块开始研磨。
张亮瞪大两眼,懵然不知所措。
这怎地转眼之间,就要以我为主,甚至让我来亲手书写奏疏
摆脱,我那个提议只是个借口而已,通篇都是推脱责任,只不过是你孙伏伽非得追着我问我的意见,这才胡诌出来。
娘咧
这道奏疏若是写完了呈递给李二陛下,李二陛下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这两个老奸巨猾的混蛋,我只想着搪塞过去,却一不小心便掉进了坑了
奏疏是肯定不能写的,这等话语私底下说说耍耍无赖也就罢了,那是绝对拿不上台面的,更何况是呈递在李二陛下的御案之上
张亮知道抡起官场套路处事圆滑,自己万万不是这两个老狐狸的对手,也顾不上颜面,抱拳苦笑,告饶道“二位哥哥,你们可饶了我吧。我张亮一介山匪出身,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焉能写出一份奏疏更何况刚才的提议细细想来,也有诸多不妥之处,咱们不必急于一时,再商量商量,拿出一个完美的章程出来,这才能够不负陛下之所托。”
“哼”孙伏伽冷着脸,不说话。
刘洎笑了笑,拿起茶壶给孙伏伽斟茶,说道“既然郧国公觉得有些不妥,那就再行商议亦是无妨。总之这件案子咱们三人俱为一体,还是要妥善处置,方能不负陛下殷望。”
他是亲房俊派系的,也算是半个太子党,自然要维护张亮这个房俊的马仔。
张亮赶紧颔首,陪笑道“刘侍中所言极是,刚刚是在下有些鲁莽,如此重大之案件,自当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孙伏伽臭着一张脸,不过终究没有发作,拿起刘洎斟的茶水,缓缓呷了一口。
张亮便松了口气,同时暗暗打定主意,自己要把嘴巴管好,无论这两人再问自己什么都不能乱说,反正我就抱着咸鱼心态,煎糊了也不翻身,你们怎么说就怎么是,这件事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