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外头有内侍入内通禀,说是房俊觐见。
李承乾顿时面色一变,忍不住道“这小子疯了不成如今长孙无忌已经将爱子自尽之事算在了他的头上,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说不定已经有无数死士藏在暗处,就等着寻到他的破绽一击必杀这等情形之下,居然还敢在长安城内四处游荡,简直自取死路”
太子妃苏氏已经对内侍说道“速速有请”
“喏”
内侍急忙推出,须臾,房俊大步走入书房之中,躬身施礼“微臣觐见太子殿下,觐见太子妃殿下。”
李承乾起身道“平身”
上前拉住房俊的手,一起坐到窗前的椅子上,佯嗔道“你我虽然分属君臣,却实为密友,公开场合礼不可废,但是这等私底下的会见,何须这般礼数严谨彼此自在一些更好。”
房俊谢过“微臣遵命。”
人家太子能够说这样的话,显示了礼贤下士的胸襟和将他视之为肱骨的气度,可他若将这话当真,往后私底下见面不拘这些礼数,那可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棒槌”了
太子妃苏氏笑容温婉,盈盈起身,欣然道“正好晚膳已经备好,本宫命人送来书房,在备上一坛好酒,你们一起小酌几杯,去去湿气。”
房俊忙起身道“多谢殿下”
苏氏这才转身,轻移莲步退了出去,将书房留给两人。
待房俊坐回椅子,李承乾忍不住埋怨道“你说说这人,怎就恁地胆大如今长孙涣自尽,长孙无忌将所有的仇恨都倾注在你身上,那位平素便是心狠手辣,你前几次遭遇刺杀说不得就有他的手段在里头,如今说不定长孙家的死士早已藏在暗中,就等着寻到你的破绽之处一击必杀有什么要紧事派人前来知会一声也就行了,何必非得亲自四处走动太过鲁莽”
房俊见他面有愠色,知道是当真为自己担心,并非仅止依靠自己稳固储君的缘由,心下感动,便笑道“殿下大可放心,微臣再是胆大,又焉能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微臣早已做了防范,数十名精锐亲兵部曲随行,尽皆携带火器身穿铁甲,休说是长孙家的死士,即便是他们调来一旅劲卒,亦休想动我分毫。”
听他如此有信心,李承乾才略微放心,不过依旧说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纵然有一丝一毫的危险,亦要尽力规避,绝不可有半分侥幸之心,否则稍有疏漏,悔之晚矣。”
房俊衷心领受“多谢殿下教诲,微臣铭记于心,出入定会加倍小心。”
“这才对嘛咱们年纪轻轻,官职爵位都是浮云,将来要什么没有最紧要便是得保住自己的性命,不可有丝毫差池,孤将来仰仗你的地方还多着呢,要留待有用之身,将来咱们君臣携手,开创一番前无古人的丰功伟业”
“殿下所言极是,微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殿下马首是瞻,万死不悔”
李承乾就是这么一个性格,沉稳起来显得有些懦弱绝不生事,逆来顺受一言不发,可一旦心情激荡,情绪便会高亢起来,说话办事完全判若两人。
似乎很容易有一些逆反心理,难怪历史上这人会在李二陛下的压制之下屡屡犯傻,终于在绝望之中铸下大错,导致不可挽回之悲剧
李承乾又问道“二郎不顾危险前来见孤,到底有何要事”
房俊坐直了身子,沉声说道“明日朝会,不出意外关陇贵族们必然对微臣予以攻讦,甚至会有无数朝臣附和。不过微臣已然早有绸缪,纵然他们声势再盛,亦害不得我分毫。微臣只是唯恐届时殿下忍不住出声,极有可能被他们捉住痛脚,故而不得不亲自前来,请求殿下权且置身事外,万万不可参与其中。”
关陇贵族的反击是必然的,虽然未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