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吏对此人显然极为熟悉,立即大叫“就是他”
裴肃大喝一声“追”
当先一撩战袍,哪怕是浑身甲胄照样矫健异常,几个箭步跑到墙根下,亦是手搭着墙头猛地一跳,便跳了出去。
那人在前面撒开腿拼命奔逃,时不时的还回头瞅瞅,见到裴肃一身甲胄却脚步飞快,已经渐渐追了上来,顿时大吃一惊,连忙再次加速,借着熟悉地形的优势,七拐八拐,一晃眼已经消失不见。
裴肃锲而不舍,他知道此人之重要性,咬着牙拼命追赶,拐过一个墙角,便见到那人就在前面不远处,周围街道豁然宽阔,原来却是跑到了大街上。
身后的兵卒也追了上来,裴肃劈手夺过一个兵卒手里的短弩,大喊一声“再跑一步,格杀勿论”
那贼人回头一瞅,顿时吓得魂飞天外。
军中制式强弩虽然看上去小巧精致,但是威力非同小可,三十步的距离即便是革甲亦可洞穿,自己这会儿也就是三十步开外,可身上单薄布衣,哪里挡得住那锋锐的箭簇
正想着一头扎进街旁的店铺,忽然迎面一标人马急行而来,这人定睛一看,顿时大喜过望,几个箭步便窜了过去,拦住当先一匹骏马,大叫道“张别驾,救命”
马上是一位身着官袍的中年人,相貌堂堂面白长髯,头上戴着斗笠,身上的官袍已然被雨水打湿,显然是匆匆出行。
此刻见到一人跑到自己马前大喊“救命”,再看看后边气势汹汹追杀过来的兵卒,顿时大喝一声“何等鼠辈,胆敢在苏州当街行凶,没有王法了吗”
裴肃追上前,心里暗道一声晦气,好巧不巧的,居然碰到一个官员
而且听他贼人刚才呼叫,“张别驾”
该不会是苏州别驾张琮吧
回头见到身后兵卒已然追了上来,裴肃将手里的弩箭放低,抬头道“吾等奉皇家水师苏大都督之命,追拿疑犯,尔等速速让开”
那张别驾在马上“哈”一声嗤笑“苏大都督此处乃是苏州城,非是他苏大都督的地盘,更非房俊的华亭镇不法奸贼,自有苏州府衙缉拿审讯,尔等水师在别处豪横惯了,还敢在这苏州城中无法无天不成”
未等裴肃说话,他又指着已经躲到自己身后的那贼人说道“尔等可知此人是谁太原王氏之庶子,驸马都尉、南城县男王敬直之弟王敬训汝说他有罪,自当前往府衙呈递状纸证物,而后由府尹与刺史开设公堂,予以缉拿审讯,似汝这等当街抓捕之行为,可曾将吾苏州府衙上下百十官员放在眼里”
此人端坐马上,义正辞严,将裴肃训斥了一顿,愈发意气风发,冲着那王敬训道“这些兵痞当街行凶,无法无天,本官自会为你做主你且自行前去府衙,稍后本官当回引领这些人前去,是非黑白,当辩个分明”
那王敬训大喜,连忙道“在下实在是未曾作奸犯科,不止这些兵将因何缘故,直接砸毁了吾家赌坊。在下这就前往府衙面见府尹与刺史,这事儿不是他是否状告于吾,而是吾绝不与其善罢甘休”
言罢,回头得意洋洋的瞅了裴肃一眼,伸手掸了掸湿透的衣袍,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大步走开。
裴肃怒视张别驾,道“汝与贼人串通一气乎”
他算是明白了,这位张别驾根本就是那贼人王敬训搬来的救兵,此刻若是放任王敬训离去,事后必然再也寻不到他的踪迹。
张别驾在马上大义凛然“休要血口喷人帝国自有法度,焉能任尔恣意妄为、信口雌黄是非曲直,且随本官前往府衙大堂,自有分明”
裴肃哪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