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却也非是那么情愿,一直未曾与李二陛下走近,游离于帝国权力中枢之外。这两年同房俊打得火热,纠葛深远,早已被视作与房俊一同效忠于太子殿下。
换言之,如今的薛万彻与房俊一样,都是铁杆的太子党。
薛仁贵不过一个小小的杂号将军,影响力太弱,可薛万彻不同,那可是朝中有数的名将
程咬金这时候提出薛万彻意欲就任营州都督,并且询问自己的意思,是否有心投靠太子
谁不知程咬金是坚定的皇帝鹰犬
不管太子是谁,不管谁在争储,就只是一味的效忠陛下,绝不掺和进争储之中,立场非常坚定。
所以现在的程咬金有些反常
房俊心中惊异,略加思索,试探着说道“薛万彻固然勇猛善战,但刚烈有余,智谋不足,其实依小侄看来,无论是营州都督,亦或是东征先锋,非伯父您莫属”
程咬金一愣,旋即笑起来,佯怒道“臭小子,拿伯父开心呐伯父这么大把岁数,一辈子尸山血海金戈铁马,老早就腻歪了,这会儿就指望着窝在长安城享受荣华富贵,怕是提不得马槊、上不得战阵咯”
见到房俊一脸茫然,便笑着低声道“你以为老夫有心思去争那个功劳非也。老夫当年聚义瓦岗,后来归顺陛下,便一心一意追随陛下,从不曾蛇鼠两端、摇摆不定。无论是当年玄武门之变,亦或是陛下登基之后,老夫从不拉帮结派,任旁人如何算计、怎样谋划,老夫只是铁了一条心,惟陛下马首是瞻当然,效忠储君,亦是臣子之本分,却要有所保留,只需立场明确即可,万万不能予人口实,否则遗患无穷。”
房俊顿时一震,悚然而惊
这番话算得上是程咬金掏心窝子的劝诫,你可以效忠太子,甚至可以支持魏王、晋王,但是绝对不能凭借自己的影响力拉帮结派,试图左右储君的归属
储君之位谁属,只能由李二陛下的意志决定
除此之外,谁敢插手进储位的争夺,谁就犯了李二陛下的大忌
自己当初打定主意远离争储的漩涡,后来为何又一步一步的与太子愈走愈近,甚至到了如今成为太子的根基命脉、头号打手
飘了啊
房俊左右瞅瞅,堂上除去程处弼外并无他人,就连仆人侍者都留在门外,看来程咬金今日是早有计较,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提点他一番。
顾不得后背一层白毛汗,赶紧起身,一揖及地,衷心道“伯父之教诲,小侄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程咬金嘿嘿一笑,随意摆摆手,道“坐坐坐,咱们爷们儿,何须这般虚礼其实这一点,令尊比老夫看得清楚,之所以一直未曾提醒你,怕是就打着让你遭遇挫折的心思,好能够沉下心来,低调个十几年。这本是好事,但可惜,论起对陛下的了解,老夫自认比令尊还是强上那么一点令尊是君子,认为皇帝即便对你有所不满,亦不过是予以打压,正好可以令你沉淀下来,修身养性,待到将来太子登基之后,再风生水起,宰执天下不过他却是忘记了,身为帝王,有些时候哪里会顾及太多的私人情绪尤其是谁都不可碰触之皇权,谁碰了谁就犯下大忌,即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未必能够网开一面,何况只是一个女婿”
这话说的,已然挑明了有悖逆之嫌。
若非面对自家子侄,断然不会说出这番话语来,一旦传入陛下耳中,那可就是滔天大祸
房俊再次施礼,诚心诚意道“小侄受教了,今日这番话,出的您口,入的吾耳,铭记心头,绝不外泄。”
今日哪里是自己送了程家一份人情
分明是程咬金一番话语提点自己,帮助自己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