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锐慷慨激昂、万分痛悔的表情凝固在脸上“”
娘咧,演过了
旁边的薛仁贵低眉垂眼,捧着茶杯赶紧喝了一口茶水,控制着面部肌肉,一面自己失笑出声,失了礼数。
若是再旁人面前演戏,或许会配合你说几句捧哏的话语,可房二是谁
惯着你毛病
现在尴尬了吧
萧锐是真的尴尬,尴尬得要死。
“这个那个唉,此事毕竟乃是陛下金口御言,吾等身为臣子,只能为君分忧,焉能驳斥陛下唯有以此为鉴,更加鞭策,已成远大至于萧氏之贞烈家风忍辱负重,愿为牺牲。”
“呵呵”
房俊冷笑一声,这回连看都懒得看萧锐了,这人看上去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肚子里却是恬不知耻、厚颜无知。
起身扫了萧锐一眼,淡淡道“眼下大都护已然抵达漠北,本帅自当交割事务,早日南返。今日时辰不早,明日一早,本帅会派遣军中参军前来面见大都护,将各种事宜交割清楚,后日一早,即刻南返。告辞。”
言罢,转身便走。
薛仁贵赶紧起身,略略冲着萧锐施礼,追着房俊而去。
房俊走到门口,忽然站住,扭头笑了笑,说道“大都护不必为了萧嗣业之事烦忧,萧氏一门家风清正,品德如高山白雪,自然不会歪曲事实,占一个叛国贼的便宜。此事待到本帅回京之后,自会面见陛下,澄清事实,请求陛下收回成命,还萧家一个公道”
不待萧锐回应,转身大步离去。
唯留下萧锐目定口呆,继而恼羞成怒。
“竖子焉敢欺我”
愤愤的骂了一句,又开始担心起来。
人名有起错的,但是绰号没有叫错的。房俊“棒槌”之名响彻关中,谁不知道这厮行事素来肆无忌惮,只凭喜好
万一当真跑去陛下面前不管不顾请求收回成命,将萧嗣业叛国之事公布天下,那么萧家的名声就算是臭了
不由得暗暗懊恼,刚刚自己何必演那么一出儿呢
真是画蛇添足啊
历史是一个千依百顺的女孩子,可以肆意打扮涂抹
房俊记不得这句话是谁说的,但是此刻想起来,却深表赞同。
念中学的时候,他曾经看过一段历史。
独揽朝政的齐国权臣崔杼,以夫人棠妻为诱饵,设下阴谋,在府中杀害齐庄公,立庄公的弟弟为国君,号齐景公。国事安排已毕,崔杼找来史官太史伯说“前几天主公调戏我的夫人,被人杀了。为了照顾主公的面子,你一定要写先君害病身亡,懂么”
太史伯听完崔杼的话,冷冷地回答说“按照事实写历史,这是太史的职责。至于主公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朝廷内外,人人心里都明白。让我颠倒是非说假话,办不到。”
一个史官,竟敢跟自己作对
崔杼很生气,他权衡片刻,压住火气,试探地问“你打算怎样写,能让我看看吗”
“据事实录,有什么不可以看的,”太史伯说着,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竹简,伏在几案上刻写起来。崔杼上前一看,只见竹简之上写着“周灵王23年夏五月乙亥,崔杼弑其君”。
崔杼顿时大怒,喝道“混帐东西,竟敢这样乱写,滚回去,照我说的去写,明天一早送来”
他恨恨地折断竹简,摔到太史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