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度设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此行居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折
晨曦之中,万物俱寂。
唯有北风穿越白道口,发出呜呜的呼啸,卷起山口的积雪
唐军骑兵小心翼翼的向着山口挺近,直到距离山口不足一里的地方,才被薛延陀的斥候发现。
既然行迹无法掩藏,唐军干脆加速,向着山口一侧的薛延陀营帐杀去。
铁蹄踏碎冰雪,一万骑兵发起的攻势惊天动地,隆隆的提升震荡大地,就连两侧山坡上的积雪都被震得簌簌滚落。
无数唐军铁骑向着山口奔袭,士兵头盔之上鲜红的缨羽犹如一片血红的海水一般翻滚荡漾,声势骇人
薛仁贵一马当先,铮亮的甲胄,鲜红的披风,手里凤翅鎏金镗斜斜的推出去,便轻而易举的将一个骑上马仓惶迎战的薛延陀士兵头颅割去,鲜血飙起三尺。
再将凤翅鎏金镗收回,举起,狠狠的砸在另一个薛延陀士兵的头上。
那士兵倒是反应及时,用手里的长矛堪堪挡住薛仁贵这一击,却不料薛仁贵力气太大,一下子连兵器带着人都给砸落马下,那士兵摔得晕头转向,未等从地上爬起,便被接踵而来的唐军铁蹄踩成肉泥
一方措手不及兵力孱弱,一方全力一击优势巨大,战斗仅仅进行了一盏茶功夫,驻守山口的薛延陀士兵便被剿杀干净。
薛延陀士兵的尸体被拖走,地上的鲜血被铲来的积雪掩盖,一切都看不出历经一场大战的样子。
唐军战士尽皆下马,挽着缰绳进入白道之内,沿着山坡休憩进食,给战马喂食草料豆子。
一枚一枚震天雷从木头箱子里取出来,整整齐齐的码在营地内。
如果大度设有命,能够返回白道,将会有一场大大的惊喜留给他
恶阳岭下,战斗已然进入白热化。
突厥人为了守护妻子儿女,各个奋勇争先悍不畏死,兼且装备战术尽皆优良与薛延陀人,居然死死的守住山道,使得薛延陀人不得寸进。
不过薛延陀到底占了兵力的巨大优势,在大度设赶上来连续砍了几个畏缩不前的渠帅之后,攻势愈发猛烈,突厥人渐渐不敌。
阿史那思摩一刀砍翻面前的薛延陀战士,冷不防被一旁刺来的一杆长矛刺中肩胛,疼得他大叫一声,跌落马下。身后的亲兵死士连忙冲上来将薛延陀士兵杀退,将他救了回去。
“大汗顶不住了,要不您先撤吧”
“您是突厥的大汉,吾等可以战死,可您不能死啊”
“是啊大汗,咱们死了不打紧,可是咱们的妻子儿女,还得仰仗着大汗存活呢”
身边亲兵疾声劝阻。
若是阿史那思摩死在此处,那些个突厥妇孺怎么办没有阿史那思摩这杆大旗,大唐哪里会收容那些个孤儿寡妇
就算收容入关,往后也不过是奴隶的命运
阿史那思摩红着眼珠子,看着四周遍地尸骸,鲜血已然将雪地彻底染红,一夜的厮杀,突厥勇士死伤殆尽,就凭着最后一口气死死的咬牙顶住,生生的还来数倍的战损。
他有些绝望。
一夜的拼杀,已然将心里头那股热血耗尽,遍体鳞伤体力耗尽,仓惶和恐惧如同野草一般不可遏止的疯长。
说到底,阿史那思摩的确缺少突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