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镇龙楞了一下,吁出口气道“还好还好,实在岘港被杀,哪里是唐人的地盘,否则麻烦大了。”
房俊的亲戚
大唐的贵族
居然被人给杀了
范镇龙太了解房俊这个人的性情了,对待唐人,他是温暖如夏风宽厚如亲人,可是对待异族,简直就是冷酷无情毫无人性
几乎可以想象,若是在僧伽补罗城里发生这等血案,说不定下一刻唐军就会攻下城门长驱直入,若是他范镇龙不交出凶手,指不定就能将整座林邑国的王宫都给拆了
跋陀罗首罗瞪眼不可思议道“还好我的大王,现在岘港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却说还好”
范镇龙幸灾乐祸道“岘港乱不乱,关本王什么事虽然本王不愿承认,但那里确实已经是大唐的地盘,唐人的贵族在自己的地盘给人杀害,似乎牵扯不到本王身上吧咱们看热闹就行了,不必掺和。”
跋陀罗首罗差点吐血
这位大王刚刚接任王位,却已经丢失了以往的魄力与锐气,整日在醇酒与美人之间流连享受,连敏锐性都退化了。
您这心真可真够大的
谁说凶案发生在岘港,就跟林邑国没关系了
跋陀罗首罗顿足道“不是我们掺和不掺和的问题,现在岘港总督刘仁轨已经将岘港之内所有林邑人都给抓了起来,敢于抵抗的就地格杀,拒不招供的杀无赦,已经杀得人头滚滚了”
范镇龙吃惊道“反应这么大”
不过想到有关刘仁轨之前乃是房俊部曲的流言,也就释然了。刘仁轨之所以能够担任岘港总督,那必然是房俊在背后推波助澜扶持其上位,现在房俊的亲戚被杀害,于情于理,刘仁轨都得有所表现。
咬了咬牙,范镇龙恼火道“那些前往岘港的林邑人,都是数典忘祖的叛徒,贪图唐人的钱货,却忘记了那里正是唐人从林邑国强占去的土地,这等叛徒,就让刘仁轨去杀好了本王乐得干净”
对于唐人的态度,范镇龙一直极为矛盾。
一方面仰仗唐军强横的战力来震慑周边真蜡等国不敢入侵林邑,一方面羡慕大唐的富庶和文化,而另一方面,又对占去岘港的唐人极度仇视,恨不得一个一个都抓来杀了,方才消去心头之恨
跋陀罗首罗捂着额头,心中一声长叹。
面前这位国王亦算得是少年英豪,曾经果敢坚毅,可是谁也不曾料到仅仅登上王位几个月的时间,便被醇酒美人腐蚀到思维这般迟钝之地步
“大王,唐人的目的绝非是捉住凶手那么简单现在不仅仅是岘港之内的林邑人遭了殃,那些唐军还四处出击,在岘港周边的县城大肆抓捕,但凡抓进去的林邑人严刑拷打之下攀咬出来一个,唐军立即上门缉拿说不得下一次唐军抓人,就是强行敲开国都的城门,在僧伽补罗城内大肆抓捕”
“什么”
范镇龙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欺人太甚刘仁轨这是想要干什么真当吾林邑无人,可以任他欺辱不成”
跋陀罗首罗无奈道“大王,您以为您暗中收拢各方豪杰积蓄实力的事情,唐人会一无所知吗当初臣下便曾劝说大王,唐人势大,咱们应当韬光养晦,唐人历史上曾有卧薪尝胆的典故,臣下深以为然。可大王您不听劝,非要藏着将唐人尽数驱逐的心思,现在唐人寻到了由头,必然要给陛下您威慑。”
范镇龙已经心慌了,从榻上站起,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的转圈,不时捂着额头长吁短叹,焦躁不已,顿足道“若是威慑也就罢了,本王能屈能伸,一时之辱就算是生受了又如何怕就怕唐人不跟善罢甘休,万一打算借机将本王废黜,那可就糟了”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