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叔玉心头感动,连声道“小侄省得了。”
房玄龄这才由魏家长辈陪着,去左边偏厅坐了。
魏叔玉哪能让房俊帮着料理丧事,拱手道“二郎且去一边坐坐,若是有事,为兄难免还要麻烦二郎。”
正说着,便听到另一侧的厅内有人道“二郎,过来”
声音粗豪,中气十足,房俊循声望去,不是程咬金还有谁
便跟魏叔玉客气的说了两句,回身进入右侧的偏厅。
厅内人数不多,认识的没几个,程咬金大马金刀的坐在一张书案后面,身边是一个面容俊秀的道士,一身青布道袍仙风道骨,正手持毛笔,抬起脸冲着房俊微笑“二郎,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
却是李淳风
房俊拱手见礼,客气道“托福托福,尚算安健。”
对于精通阴阳术数号称能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李淳风,以及另一位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半仙儿”袁天罡,房俊素来心存顾忌,保持警惕。从小到大都是无神论者的房俊,在经历了穿越这等科学无法解释的离奇剧情之后,一颗红心早已动摇。
万一被人“算”出来他乃是一个借尸还魂的鬼,除了被活活烧死之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下场。
袁天罡、李淳风这等“半仙之体”,可以说就是他的天敌
程咬金却不管什么半仙不半仙,一把从李淳风手里抢过毛笔,然后嫌弃的挥挥手“你个牛鼻子躲开,这鼻子丑得很,让二郎来写。”
李淳风倒也不怒,跟程咬金这个浑人置气,自己嫌命长么甚至很是期待的起身站到书案一侧,先将一个小水壶里的清水倒进砚台,然后捏起一块墨,说道“二郎的字当真好看,贫道给二郎研墨。”
房俊奇道“写什么”
程咬金道“讣文。”
房俊为难了,给魏徵写讣文,不仅不晦气,反而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满朝官员天下文士不知凡几,谁能有这份资历够格给魏徵写讣告
可问题是他不会写啊
以往见了讣告也只是粗略看上一眼,谁会去关注其格式语法
房俊诚实道“非是晚辈不愿,实在是不会写”
正说着,程咬金已经将桌案上的一张白纸拎起来,上头满是字迹,道“这牛鼻子在这儿坐了半天,也就将将写完一个草稿,他是专业的,定然不会写错,你照着誊抄即可。”
房俊上前一看,果然是李淳风打下的底稿。
这就没问题了,反正也没打算现在就走,干坐着也没什么聊的,给魏徵写写讣告也不错。
当即便接过毛笔,蘸满李淳风磨好的墨汁,提笔开写。
“不孝子魏叔玉,罪孽深重,费自殒灭,祸延显考。
魏公讳徵府君,生于北周大象二年,恸于大唐贞观十五年八月十三巳时,寿终正寝,终年六十一岁。
不孝子孙随侍在列,亲视含殓,遵礼成服,哀此讣告。
子叔玉,叔瑜,叔琬,叔璘”
字迹圆挺秀润,一挥而就,墨迹淋漓。
早在房俊纸笔挥毫之时,旁边坐着的魏家亲朋故旧便都围上前来,毕竟房俊“才子”之名闻名遐迩,一手“房体字”更是与书法大豪虞世南、欧阳询、褚遂良等等不遑多让,能够亲眼见到房俊写字,已算是一大荣幸。
毕竟这厮懒得很,写字的时候很少,外界几乎没有其墨宝流传
程咬金啧啧赞叹“好字,好字”
这位老兄是当土匪而入世人眼中,却绝非粗鄙武夫,其家中世代为官,曾祖程兴在北齐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