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周叹息一声。
太冲动了啊
房玄龄眼皮抬了抬,欲言又止。
岑文本依旧是事不关己,走神。
崔仁师皱着眉,琢磨着房俊是有持无恐,还是掉入长孙无忌的陷阱而不自知
唐俭则想着某非这房俊是要依靠自己的财力来改造东西两市那可是上百万贯的巨款啊,这小子真是有钱
政事堂里人心纷纷,各怀机心。
长孙无忌似乎怕房俊抵赖,会议尚未完成,便当着众人的面亲自起草了一份章程,言明两人约定之事,并且加盖了政事堂的印鉴,然后送到陛下那里加盖玉玺,便形成政事堂的正式文书,谁也不可抵赖。
房俊也似乎要跟长孙无忌斗气,大笔一挥签下自己的名字,而且意犹未尽的将大拇指伸进砚台蘸了墨,狠狠的摁了一个手印
“二郎啊,冲动了”
吴王府内,吴王李恪敲了敲茶桌,惋惜着说道。
房俊没有回话,而是微微侧身,对着奉茶的侍女稍稍低首致意。
因为奉茶的侍女是长乐公主。
昨日政事堂里的一幕早已传遍京师,引起各方关注。
没人否认房俊的能力,能够赤手空拳在江南生生建出一个华亭镇,整顿一下东西两市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但是也没人看好房俊能够成功,毕竟东西两市的整顿要牵涉到大量的金钱。就算房俊阔绰到拿自己的钱来改造东西两市,还要防备有心人从中作梗,暗中阻挠
总之,绝大多数人都是众口一词,一致认为房俊这是被长孙无忌用激将法给坑了,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李恪一向与房俊交好,闻听消息之后便急匆匆请房俊前来询问经过,确认了房俊的确已经签字画押立下“军令状”之后,不仅扼腕叹息,埋怨房俊糊涂
谁知他这边真心实意的为房俊着急,房俊却只是看着清秀如荷的长乐公主笑道“殿下何以有雅兴前来吴王府做客春寒料峭,殿下身子单薄,还是不要随意走动才好。”
长乐公主微微抿了抿嘴唇,莹白的脸蛋儿有些晕红。
因为放出骊山农庄汤泉池那件事,她每一次见到房俊都觉得极其不自然,脸上发烧
微微“嗯”了一声,长乐公主闭口不言。
却也没有离去,就在一旁煮水沏茶
李恪倒是未曾察觉两人之间的小暧昧,毕竟打死他也不信房俊有那么的胆子敢对长乐做些什么
“你说说你这人,还当真是棒槌啊都被人家坑了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再说房相也是,当时他明明就在场,怎地都不阻拦你犯傻”
李恪埋怨道。
房俊心说,我能告诉你事先已经跟老爹都商量好了么
看得出来李恪的关心是真心实意,房俊也是感动,便笑道“傻人只有傻福,说不定还真就叫某给干成了呢”
李恪嗤笑一声“干个屁”脏话出口,便感觉到一侧的长乐公主微嗔着瞪过来的目光,赶紧改口“做什么梦呐东西两市加在一起店铺超过两千家,面积有五个坊那么大,修葺维护得多少钱一百万贯都不一定够用,就算你肯拿自己的身家往里填,也照样有人背地里做手脚阻挠你,不可能成的”
修葺维护么
呵呵。
一百万贯的确不够,一千万贯还差不多
房俊抿了口茶,错开话题“殿下今日似乎有些暴躁,心情不好”
李恪错愕一下,见到房俊不欲继续,只好叹口气,说道“别提了,最近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