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毕竟职责在身,若是就此一走了之,一个渎职的罪名都是轻的,残杀顾氏满门而袖手旁观,这是一个刺史能干出的事儿么李二陛下一发怒,剁了他穆元佐都有可能
没法子了,穆元佐只好一腔悲愤,硬着头皮往前走
心中忐忑,嘴里默默的念叨这帮子水师兵卒切莫杀红了眼见人就杀才好。万一冲着我来了,也不知我这腿脚还能不能逃掉跑得太快也不行,官威失仪啊,岂不成了官场的笑柄
穆元佐心中转过百般念头,却没想到只是走了两步,一队兵卒就从后宅走了出来。
那一身整齐的铠甲尽皆被鲜血染红,一个个杀气腾腾,宛如地狱走出的杀神降临人世
穆元佐心中猛地一突,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失声叫道“站住给本官站住本官乃是苏州刺史,你你你你别过来,你们想干什么”
身后的一众署官差点捂脸
这也太丢人了吧
你也知道你是苏州刺史,居然怕成这样
迎面走来的席君买也楞了一下,低头看看手里的刀,有疑惑的回头看看身后的兵卒,都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啊,为何这位刺史好像以为自己要对他不利
席君买抱拳施礼,沉声说道“原来是穆使君当面,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穆元佐见到席君买态度良好,这才稍稍放心,急问道“你是何人因何将顾家满门斩杀,你眼中可还有王法”
“回使君的话,末将乃皇家水师校尉席君买,今次奉大总管之命,来此缉拿谋反作乱的反贼。只是反贼拼死突围,吾麾下兵卒伤亡惨重,这才不得不将反抗者诛杀。”
席君买不卑不亢,言语条理清晰。
我们是来捉拿反贼的,只是反贼拘捕,是以这才不得不杀人
穆元佐见到这个将领虽然英气勃勃宛如猎豹一样精壮,但是言辞之间对自己似乎甚是恭敬,他自认为是自己的刺史身份压制住了对方的气势,顿时心里有了底气。
手指着席君买叱道“胡言乱语此地乃是苏州城,便是有反贼,又何须你水师多管闲事吾等苏州兵丁衙役自然将反贼绳之以法尔等越界执法,该当何罪”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切入点。
纵然有千般理由,一个“越界执法”便将水师的行动归纳于错误的行为。天底下的贼寇多了去了,若是各个都如同水师这般,岂不是天下大乱
长安的官差可以到扬州抓人,扬州的官差又到了青州缉拿要犯
没那个规矩
穆元佐这么一硬气,身旁的署官也都兴奋起来。
“就是,你们是水师的,水师就应该去海上待着,跑苏州城来干嘛”
“这是咱们苏州城的事儿,不劳你们水师费心”
“你们简直太过分,眼里还有王法么”
席君买有些脑仁疼。
他本来连夜奔袭已经累得体力透支,到了苏州之后连口水都喝上就带着兵卒进城,闯入顾家老宅,无论是精力或者体力都已经有些坚持不住。
结果这帮孙子叽叽喳喳的鼓噪个没完
席君买心中怒气陡升,手握着刀鞘“呛啷”一声就抽出半截儿,刀身寒光闪闪,冷声道“谁再多言,以私通反贼的罪名的论处”
“呃”
刚刚还叫得欢实的一群苏州署官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聒噪生戛然而止。一个个捂着嘴不敢在说话,眼珠子却瞪着席君买,心说这人也太不讲理了,横得没边儿了
都知道你们水师张狂,可是张狂到这个份儿上,有些过了吧
好歹都是朝廷官员,都是吃得公家饭,苏州和华亭镇比邻而居,大家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