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满嘴苦涩,伏地哀请“陛下,老臣愿往江南,联络各地水师兵卒,一则发兵解救房驸马,一则平定山越叛乱。”
李二陛下目视他良久,才缓缓说道“宋国公,愿立军令状否”
萧瑀一脸颓然“老臣愿立。”
不愿不行啊,事关重大,不立下军令状,谁知道你去了江南都会干些什么,会不会全力评判,解救房俊既然你没把握,那就只能让程咬金等一干磨拳擦掌磨刀霍霍的武将率领十二卫大军南下了
萧瑀觉得自己被江南这帮孙子给坑死了
他若是不站出来,皇帝必然再无耐心,指派十二卫大军南下,那是江南糜烂,各大世家岌岌可危,萧氏也休想置身事外。更严重的是皇帝认定此时的背后有他萧瑀的影子那才是要了老命
他站出来,表示前往江南平叛,那就是跟江南士族站在了对立面。而且这次江南事件不仅仅是处理完了就行了的,皇帝必然要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江南士族必须有人担起这个责任,背这个锅
如此一来,萧瑀更是与江南士族怨隙加深。
无论如何做,都是里外不是人
房府一片愁云惨雾。
房俊与牛渚矶被数万山越围困的消息传来,房府上下全都惊骇欲绝。
怎么会这样
卢氏哭天抹泪,房遗直唉声叹气,武媚娘双眸赤红,紧紧咬着樱唇,高阳公主却早已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快抽了
房遗直一脸悲戚“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只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留得清白在人间二弟好文采铮铮铁骨,烈烈雄风,古之忠烈,莫过于此以往为兄只以为二弟喜好黄白之物,性情卑劣,不似同道中人。今日方知二弟看似浮华,实则内有锦绣,愚兄不如矣生要得意抒怀,死亦轰轰烈烈,正所谓死得其所,呜呼哀哉哎呀娘为何打我”
正深感二弟乃忠烈国士深深敬佩的房遗直,被卢氏操着一根鸡毛掸子劈头盖脸的一顿狠抽,大骂道“读书读傻了是吧就这么盼着你弟弟死还死得其所,还呜呼哀哉,老娘今天就先打死了你”
“哎呀,娘啊别打了,哎呀呀,我错了啊娘”
房遗直愚孝,被打了非但不敢还手,连躲闪都不敢,只是抬着手臂护着脸,被卢氏一顿狠抽,鸡毛满天飞
他叫得凄惨,家人却每一个上前劝阻卢氏,就连妻子杜氏都对其怒目而视。
这个口不择言的可恶家伙
卢氏打了一阵,见房遗直也不躲闪,忽觉悲从中来,若是二儿子再此,自己打一下就要雪雪呼痛逃之夭夭了吧
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卢氏将鸡毛掸子丢在地上,回身坐到椅子上大哭“我那苦命的儿子啊,怎么就非得要去江南可怜你这娇妻美妾,连个血脉都没留下啊”
屋子里气氛愈加悲切。
哭得泪人儿一般的高阳公主忽地站起,叫道“本宫这就回宫,让父皇发兵南下,救援郎君”
一直脸色阴郁未曾出声的房玄龄,此刻说道“殿下稍安勿躁,军国之事,陛下自有定夺,萧瑀既然主动请缨南下,想来必是心有成算。”
高阳公主愣了一愣,也知道房玄龄所言不虚,皇帝岂会坐视自己的臣子被山越人围杀
可惜江南路远,亦不知郎君现在情形如何,是否抵挡得住山越人的围攻,还是
一直纤手自身后伸来,轻轻的揽住她的腰肢。
高阳公主回头,便见到武媚娘那一双红肿的眼睛。
两个女人都是悲痛拒绝,相拥着搂在一起,抱头痛哭
房玄龄心中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