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着身边的儿子“时间不早了,带着人过去吧。”
此番闹事他之所以不直接出面,一则要留下一个缓冲的余地以免事情无法收场,他才不会傻乎乎的去冲击京兆府,万一出事整个东平郡王府都要栽进去,再则也是给儿子一个树立威望的机会。
这样的大事无论能否办成都是一份沉甸甸的资历,在下一代宗室子弟当中就算是个人物了,这可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李景淑恭声应下“喏。”
挺了挺腰,肃容沉声道“诸位谨记,此番前往京兆府不是为了闹事,而是为了咱们自家之产业据理力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谁敢半途而废退出,人神共弃之”
“怎么可能家里这点田地都被罚没,明年都要揭不开锅了,往哪儿退”
“大朗放心,咱们今日敢到这儿来,就豁出去干到底,非得跟马周拼个鱼死网破不可”
“这话说的过分了,吓唬小孩子呢咱们是宗室啊,是太祖血脉,只要不造反就算是陛下也不能把咱们如何,何惧区区一个马周”
“说的没错,再者还有个法不责众呢,这么多人一起找马周讨个公道,还能把咱们都杀了不成”
“莫要废话,赶紧过去摆明车马与马周谈判,正事办完正好回府睡觉”
“嘿嘿,二郎新近纳的那一房小妾据说美如天仙啊,啥时候送给愚兄尝尝鲜”
“一个女人罢了,过几日便送去兄长府上”
“走走走,再说下去天都亮了”
“大朗领先,咱们以你马首是瞻”
一众宗室、勋贵加上各自的仆从家兵总计上百人横穿长街、招摇过市,前呼后拥的直奔大街对面的京兆府衙门。
衙门前的门子早就盯着这帮人很久了,见到终于凑齐了人呼呼啦啦快步走过来,赶紧反身一溜小跑去给马周报信。
李景淑带着人来到衙门前站定,打算先礼后兵,对门口的书吏道“劳烦入内通禀一声,就说东平郡王府世子李景淑率一众兄弟前来拜访,有要事与京兆尹相见,还请拨冗相见。”
“何必这般客气要我说咱就直接冲进去,马周若是答允咱们的条件便罢,若是不答允就砸了这京兆府,绑了马周去承天门扣阙咱们都是陛下的兄弟,就不信陛下就能眼睁睁的看着酷吏荼毒我等皇族子弟”
李景淑赶紧拦住,大声道“诸位稍安勿躁,若马周答允咱们的述求自然无需大动干戈,若他不识抬举死不悔改,咱们再好好与他理论不迟”
“行吧,反正这回都听大朗的,你怎么说咱们怎么办。”
眼见着一群平素嚣张跋扈的宗室子弟此刻对自己言听计从、尊敬无比,李景淑死灭压住嘴角,心头难以遏制的涌上一股自豪自信无以言喻的成就感,这种“一呼百诺”的威望是他从来都未曾企及的境界,自有一种“大丈夫当如是”的豪情壮志。
须臾,入内通禀的书吏回来,恭声道“府尹请东平郡王世子入内相见,有什么话可当面叙说。”
一众宗室子弟、勋贵二代又鼓噪起来“那怎么行大家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进去”
“马周只知有东平王府,却不知我广平王府乎”
吵吵闹闹、沸反盈天,将偌大一个京兆府衙门闹得较之西市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李景淑觉得自己前去见马周并不是个好主意,无论与马周谈判结果如何都会受人质疑,正所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这种事岂能私底下悄悄的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