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将京兆府所有巡捕、衙役都集中起来,又联络了左右领军卫、左右金吾卫,一旦有事马上封锁长安进出路径,镇压一些骚乱动荡。
然后又与民部尚书唐俭商议税率的制定。
唐俭警告道“佛道两派之影响力非同凡响,加税之态度不能过于强硬,其实朝廷更在乎的是能否破开一道口子对这两派加税,真正加税多少并不重要。你一定要掌握好这个度,不能过激,否则一旦引发佛道两派之强烈反弹,你就会被第一个推出去承担责任。”
朝堂上的事情从来都是如此,事情做成了会有无数人站出来摘桃子、抢功劳,可一旦坏了事,就会想方设法推卸责任。以佛道两派之影响、体量,万一爆发激烈反弹就一定会是风高浪急,到时候无论皇帝如何信重马周也保不住他。
降职都是轻的,搞不好就得贬谪三千里
马周躬身受教“莒国公放心,我虽然决心不惜代价极力促成此事,却也不会因此贪功冒进致使这项政令胎死腹中,一定会讲究方式方法、徐徐图之。”
“孺子可教也做事就是这样的,不要妄想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而是要充满耐心循序渐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你还在这个位置上甚至更进一步,终归是有机会办成此事的,可一旦你连自己的位置都坐不住,一切都付诸流水,再无半点机会。”
“喏。”
一切准备就绪,马周在府邸之中焚香沐浴、穿上紫色官服,玉带、金鱼佩戴整齐,带着一众京兆府官员策马出了明德门直奔盩厔县,到了盩厔后过门不入,由其城南直入终南山,抵达草楼观。
此时距离中元节不剩几天,天下各方道派都派人前来草楼观参加“中元盛会”,山上山下各方道士络绎不绝,到了山门前,尹文操与成玄英联袂前来迎接,将马周迎到草楼观中。
观内铺着地板,陈设典雅、简约大气,尹文操亲手煮水沏茶,笑着道“马府尹勤政爱民,贫道如雷贯耳,今日得见阵容三生有幸,请饮茶。”
当今官场之上,名声之好莫过于马周,此君勤政、爱民、简朴、能力卓越,堪称官员之典范,在民间的声望甚至可以与“万家生佛”的房俊相提并论。
任谁都要给予几分礼遇。
马周双手接过茶杯,浅浅呷了一口,笑容舒朗“区区薄名,不值一提,反倒是两位道家仙尊早已誉满天下,在下神往已久,早想着请教一些养生修道之难题,只不过俗事缠身不得清闲,今日冒昧登门,恕罪恕罪。”
成玄英笑问“马府尹今日前来居然是探讨养生修道之事那就请问吧,贫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哈哈,西华法师说笑了,若是请教修道之事定然休沐之日前来,今日既非休沐,当然不能以公谋私,所以此行乃是为了公事而来。”
马周何等聪慧,自然不会被成玄英的言语引导话题。
此刻目光灼灼、气势森然,尽显封疆大吏之气魄气度,决心与道家碰上一碰,看看是传承千年的道家底蕴深厚,还是朝廷法度、皇帝敕令更有威严。
办事自然要讲究策略,不能一味莽撞,但也要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否则处处畏首畏尾,何能成事
既然是公事,成玄英就笑着不说话了,这里是尹文操的地盘,虽然他的江湖地位略高于对方,却不能越俎代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