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轨这才看向李承乾,沉声道“陛下明鉴,犬子顽劣,不知此事轻重,纵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其用心叵测,但霍王府绝不会推卸责任,如果长乐殿下当真受了惊吓,亦或者婴孩有什么意外,微臣愿意拿犬子以命相抵”
这话有些深意了,现在长乐公主受到惊吓了吗婴孩出了意外吗
如果没有任何后果,又凭什么追究呢
总不能终南山成了长乐公主的后花园,只需她前去入住,旁人连山都进不得吧
李绎快要吓死了,抱住李元轨的大腿,哭号道“父亲,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你救救我。”
却被李元轨一脚踹翻在地,怒叱道“堂堂七尺男儿,却毫无骨气,简直丢尽我霍王府的颜面一人做事一人当,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自当由你承担责任,纵然是死,也得给长乐公主一个交待否则等到房俊回京,你以为一个宗室子弟身份就能救你的命吗”
李孝协都惊到了,这么敢说的吗
陛下既然将两家人叫到这里对质,就已经有了息事宁人之心,否则只需命令“百骑司”调查即可,三木之下谁还能不招认
可是霍王明显不想这么了事,话里话外,陛下信重房俊尤过于宗室,为了安抚房俊的怒气,甚至可以牺牲一个宗室子弟的性命
等到这话传扬出去,皇室宗亲们怎么想
也将房俊放到所有宗室的对立面。
尤其是当下宗室内风波汹涌、潜流激荡,这件事一经泄露,定然沸沸扬扬,搞不好引起一场大爆发
可现在襄邑郡王李神符那边尚未安置妥当,一旦爆发便措手不及,很容易坏了大事。
赶紧向李承乾哀求道“陛下明鉴,这件事犬子也有责任,不过所幸并未真正惊扰长乐殿下,没有造成严重后果,便小惩大诫一番以观后效,陛下以下如何”
李承乾沉默不语,这正是他的意思,略施惩戒将这件事压下去,事后自己再给房俊解释一二,就算是彻底了却。
可李元轨的表态却让他心生警惕。
不仅不求饶,反而一心将事情闹大,李元轨又有什么图谋
沉思片刻,李承乾微微颔首“不过是子弟顽劣,险些酿成大错而已,褫夺李思训、李绎二人封爵,罚金百斤,闭门思过三月你们觉得如何”
李孝协狠松了一口气,忙道“陛下宽厚,微臣感激涕零”
封爵这个东西今日封、明日夺,并不算很严重的事情,只要人还在,指不定哪一天就还回来了,也不指着俸禄养家,安安稳稳在家中待着钻研画技,说不定还是好事。
况且李神符那边正在绸缪大事,一旦事成,想要什么爵位还不就是自己过去求一下的事儿
爵位什么的,不重要,人没事就行。
李元轨沉着脸,气势不减,与李承乾对视稍许,这才微微低头“微臣谢陛下隆恩。”
只是这语气很是生硬,显然心存怨愤。
李绎赶紧松开老爹的腿,冲着李承乾磕头“陛下宽宏大量,微臣感激不尽,做牛做马,定然报效陛下大恩”
他太知道房俊何等养人了,若无陛下之宽恕,等到房俊回京就算不是他李绎的死期,也定然落得一个终身残疾。
李承乾摆摆手“都回去吧,好生管教家中子弟,整日里飞鹰走马、斗鸡遛狗、不务正业,迟早再生事端朕护着你们一回,却未必护得住第二回,好自为之吧。”
“谢陛下”
“陛下放心,微臣回去定然好生管教,再不使劣子徒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