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李道宗的赞同“仁君在位,人心思定,这也是越国公能够出师奏捷的原因。自两晋南北朝以来,世家门阀划地而治、不臣于中枢,甚至屡屡有废立之事,何等嚣张桀骜时至今日,却尽皆臣服于陛下仁德之下,四海升平、盛世煌煌,为陛下贺”
“哈哈王叔言过其实,我如何敢当都是臣子竭诚报效、勤勉任事,这才有了些许成绩,还当自勉,不能浮躁。”
走到门口的刘洎眼角不受控制的跳了两下,李道宗虽然是宗室勋贵、战功赫赫,但是论及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道,早已炉火纯青、独步朝堂,难怪当年太宗皇帝对其又是爱惜、又是忌惮。
这纯粹就是一个“佞臣”的胚子,只不过未曾走到邪路上罢了。
倒是可惜了这一份天赋
而陛下却是将房俊放在与他自己同等地位,否则也不会说出这般代替房俊谦逊的言语,若是换了旁人,陛下只能夸赞,岂能谦逊
这是将房俊当做毫无隔阂的自己人
但是当真毫无隔阂吗
未必如此。
是人就有不可碰触的逆鳞,而陛下的逆鳞或许不仅在于皇权的归属,也在于天下人的认可。
什么都是你房俊做出来的,是不是随便换了哪一个做皇帝也是当下之大好局面
那朕的价值体现在何处
“微臣觐见陛下。”
刘洎走入御书房内施礼,李承乾笑容温煦、满面春风,摆手道“爱卿不必多礼,还请入座。”
“多谢陛下。”
谢恩之后,又与在座的李积、李道宗、马周各自见礼,这才坐到一侧的椅子上。
内侍奉上香茗,躬身退去
刘洎刚喝了一口茶水,便听到李承乾询问“洛阳之事,想必中书令已然知晓”
刘洎赶紧放下茶杯,恭声回道“启禀陛下,微臣也是刚刚知晓。”
他不能说没收到消息,他是中书令,更是文官领袖,不可能洛阳发生如此大事却懵然不知,若当真毫无知晓那并不意味他是个纯粹的臣子、与河南世家毫无联络,只能证明他是个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
李承乾点点头,道“魏王来信,说是营建东都工程繁琐,希望抽调刑部郎中阎立本担任将作少监、前往洛阳主持营建,不知中书令意下如何”
刘洎奇道“阎立本画艺独步天下,却不知还精通建筑之学看来这是家学渊源啊。魏王识人用人,微臣自然鼎力支持,稍后回去部堂便即下发抽调函文。”
阎立德建筑之学不凡,但之前因为营建昭陵不利而被太宗皇帝降罪,却不料其弟阎立本也有这方面的才能,平素却是被其惊才绝艳的绘画技艺所遮掩,并不为人熟知。
阎立德是魏王妃的父亲,就算是魏王这个时候想要给其平凡、消罪,刘洎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语,更何况现在只是抽调阎立本
旋即说道“魏王殿下坐镇洛阳,当真是威风八面、群雄辟易,否则许尚书何以这般顺利的实施中枢政令陛下登基以来,朝野上下对于魏王殿下颇多诋毁,如果陛下因此次之功绩给魏王加恩,或许能够抵消诸多非议。宗室乃是天下之根基,宗室稳,则天下稳,还望陛下三思。再者,裴怀节在其中居功甚伟,亦当予以嘉奖。”
李积瞅了刘洎一眼,耷拉下眼皮。
李道宗看了一眼陛下脸色,不满道“中书令此言差矣,此番在洛阳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