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毫不客气,半点颜面也未给于保宁留下。
这也是他痛恨世家门阀的原因,这些人依仗特权、目无法度,心里根本没有半分“国”之信念,一辈子都在为了一家一姓的利益而忙碌,损公肥私、破国为家,实属常态。
而当攫取了最多社会资源的世家门阀不曾担当本分本应担当的责任,国家岂能富强百姓岂能安居乐业
隋唐时期的门阀世家、两宋时期的士大夫集团、明清时期的地主乡绅这些政治集团自然有其可取之处,但更多还是对国家的侵蚀造成巨大危害。
于保宁有些坐不住了,老脸赤红,愤然道“老夫已然亲自登门,当面致歉,越国公还不肯抬抬手吗洛阳于氏虽然最顶级的门阀,却也不是任人欺凌的路边尘土”
他的确震怒,在他看来自己已经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然而房俊却表现得高高在上、不屑一顾,凭甚
房俊简直莫名其妙“号令家中佃户、农人抵制朝廷政令、阻挠丈量田亩的是你于家,暗中联络河南世家鼓动舆论的是你于家,在洛阳作威作福侵占无数良田的还是你于家可我听您的语气,怎地好像你们于家还是受委屈、被欺负的哪一个”
于保宁摇头道“越国公之言有诬陷之嫌,老夫不能认同。”
房俊笑道“你能要点脸吗”
于保宁震怒“越国公何以出口伤人”
房俊点点头,道“那好,我这就写信往长安请旨,恳请陛下降旨三法司对于洛阳于氏展开调查,土地、丁口、税赋等等统统彻查,定要还于家一个清白,而后我亲自登门负荆请罪。来人”
“在”有亲兵自门外快步而入。
“通知阿史那忠、习君买,令二人协同派遣军队封锁洛阳于氏在洛阳所有产业,将所有人严格控制在居所之内,无论是谁胆敢硬闯,杀无赦”
“给戴胄、刘祥道、张亮传信,命其指派三法司中专精账目之官吏进驻于家各处产业,封驳账册、清点库房”
“准备笔墨纸砚,我这就给陛下写信。”
官廨之内不少亲兵、侍者得令,马上开始行动。
房俊这才看着目瞪口呆的于保宁,淡然道“事已至此,您请回吧,恕不远送。”
“啊这”
于保宁整个人都傻了,自己不过是多说了几句想要占据一些主动,谈判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何至于这房俊居然立马翻脸
果然是个棒槌啊
他自是不能坐视房俊将方才所说的几件事都落实,否则洛阳于氏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他于保宁更将成为洛阳于氏的千古罪人,后世子孙人人唾骂、遗臭万年
因为没有任意一个世家门阀可以经受这样程度的审查。
且在以往纵然查出什么又如何大家都是如此,法不责众。可现在如果房俊针对洛阳于氏,任何事都上纲上线,那就绝对不是洛阳于氏能够抵抗的。
最为严重的是,之前那些与洛阳于氏同进同退、休戚与共的河南世家,未必会继续与洛阳于氏同一阵线。
甚至会为了各自的利益选择背刺洛阳于氏
想到这里,于保宁已经顾不得发怒,赶紧站起身拉住房俊的手,赔着笑道“二郎何必如此你我两家也算是世交了,正该彼此扶持、守望相助,万万不可这般相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