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气可鼓不可泄,一旦泄了,那就是一泻千里,别说区区王福郊,就算是李靖、李积在此也全无用处。
亲兵们冲杀一阵将盐丁、民夫冲散,记着命令也不追击,纷纷回撤至官廨周围,将已经燃起大火的柴禾弄得离着院墙远一些,以免当真将账房给烤着了。
“大帅,司马虞死了。”
卫鹰与几个亲兵自远处拖着一具尸体来到近前,上前禀报。
“司马虞”
房俊走过去仔细看了一眼,的确是司马虞,胸前被横刀由上至下划开,已经开膛破肚、死得不能再死。
房俊摸了摸下巴,这司马虞死不死倒是不打紧,只不过此人出身“安邑司马”,后世并不显耀,但这个家族却在几百年后出了一个杰出子弟,叫做司马光。
砸缸的司马光
司马虞也是“安邑司马”的嫡支子弟,该不会引发蝴蝶效应导致那位北宋大儒没了吧
若如此,也不知王安石的变法能否成功
身后的天空已经出现一丝鱼肚白,即将破晓,苏定方身体伏在马鞍之上不断催促战马加速,作为先锋部队,务必在盐场官员得知大军来袭从而做出破釜沉舟的应对之前赶到盐场,否则保护账簿的任务就有可能失败。
虽然房俊勇冠三军、骁勇善战,但陷身盐场之内,举目皆是门阀爪牙,一旦敌人不顾一切想要毁掉账簿,房俊势必就将面对四面楚歌之局面,再是勇武也有可能失手的时候。
所以作为一军主帅,苏定方亲自率领先锋部队赶赴盐场,将大部队甩在身后
黑漆漆的夜幕之中,一抹光亮分外惹眼,正是盐场方向。
苏定方心中一紧,大声下令“不必顾惜马力,全速前进”
起火意味着爆发了冲突,很显然盐场官员已经意识到大军压境将会面对什么结局,所以铤而走险试图毁掉账簿,房俊现在必然处于包围之中,四面临敌。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数千大军浩浩荡荡不可能掩藏行迹,如此急行军使得洛阳的消息晚一步抵达盐场已经是极限,但只要发现大军行进踪迹,一切意图都将揭露开来。
只要盐场官员不是傻子,就应当知道最应该做的什么,要么转移账簿,要么毁掉账簿。
而房俊也只能在“贼巢”之中孤身应敌,一旦账簿被毁,其后的计划就要面临巨大的困难
风声在耳畔呼啸,虽然履任水师多年,苏定方却并未放弃当年的马步功夫,此刻纵马疾驰,虽然心头隐隐担心有些焦虑,但任意驰骋的快慰依旧让他梦回当年。
那个时候他追随在李靖身后转战漠北、奇袭突厥,为大唐守土安邦浴血搏杀,现在外敌尽没、疆域安定,又挥师关内剪除奸佞、护卫皇权。
道路两侧已经开始出现一块一块菜畦也似的盐田,苏定方毫不顾惜马力,不断用马鞭抽打战马“驾”
数百战马在官道上策骑疾行,沿途可见溃散的官吏、盐丁、民夫,没有苍蝇一般彷徨无措,苏定方大声下令“不予理会,随我汇合大帅”
这些官吏、盐丁、民夫无需在意,只要房俊无碍、账簿无碍就行了。
策骑率领麾下一路疾行至官廨,见到虽然周边堆积了不少柴禾大火熊熊,地上横七竖八不少尸体,但战斗早已结束,苏定方长长松了口气。
翻身下马,疾步进入院内,便见到房俊正负手站在官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他“定方吾兄,别来无恙”
苏定方心中一热,上前两步,单膝跪地“末将奉命前来,晚到一步,累大帅受惊,还请责罚”
“哈哈你我之间,何须客套来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