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长倩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将心中怀疑直接道出。
玄奘沉默饮茶,充耳不闻。
房俊略微思索,颔首道“这番猜测不无道理,贺兰楚石有否供人串联关陇旧部、收拢甲胄弓弩的是何人”
“在下已经将贺兰楚石送去百骑司,此事若当真,那就涉及谋逆大案,并不在大帅您职权范围之内,又何必牵涉其中,徒惹麻烦而且以我之见,此事未必不是针对大帅,大帅既然将要赶赴盐池整顿盐务,何不早走一步、置身事外”
现在的房俊不仅丢失了左右金吾卫的兵权,更是连一个正式的职务都没有,“尚书右仆射”的官职更像是一个虚衔,他自己从未前往尚书省履任,李承乾也对此不闻不问、乐见其成
位置很是尴尬,还不如早早前往盐池,脱离长安这个巨大的漩涡。
若是晚上一步,怕是想走也走不掉,所以岑长倩才快马赶来通禀,以便于房俊早下决断。
房俊对此予以认可“那就这么办,下午我入宫觐见陛下,明日便离开长安赶往盐池。”
见到房俊对自己很是认可、信重,岑长倩很兴奋。
房俊便向玄奘告辞“凡夫俗子沦落红尘,总是这般冗事缠身、不得自在,他日若是厌烦了这样过日子,说不得就要削发剃度、皈依佛门,每日里听大师讲经、闻暮鼓晨钟,倒也未必就不快活。”
玄奘展颜一笑“若当真有那么一日,贫僧亲自给越国公剃度,且收归门下,未来由你继承贫僧之衣钵,钱帛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继承的,但最起码这大慈恩寺的主持方丈,旁人却抢不走。”
岑长倩听玄奘说的有趣,便笑起来,心想若当真有那么一日,自家大帅说不得真就能成为天下佛门之领袖
两人告辞出了大慈恩寺,策马向南而行,岑长倩回头望往山门上方露出来的大雁塔的塔尖,感慨道“素闻玄奘大师性情坚毅、百折不挠之风格,以为是一位不善言辞、迂腐古板的得道高僧,却未想到这般平易近人、言谈风趣。”
如此形象,实在是与玄奘的身份极不相称。
房俊策马而行“这才是真正看透世情的宗师,不萦于物、不拘于情,岂是那些装模作样满口仁义道德的所谓大师可以相提并论任何事物发展到了顶点,都会返璞归真直指本心,事如此,人亦如此。”
岑长倩仔细想了想,颔首道“确实如此,大帅现在也有这般风采。”
“滚蛋”
房俊笑骂一句“长本事了啊,小小年纪就钻营逢迎拍马之道,当心误入歧途。”
岑长倩忙道“在下此言出自本心,绝无谄媚溜须之意心底对大帅的景仰更是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说得好,继续不要停,由此直抵承天门下若敢停顿,军法伺候”
“啊这”
岑长倩大囧。
御书房内,李承乾喝着茶水听取了李君羡的禀报,略一沉吟,问道“你觉得此事有几分真、几分假”
李君羡很是谨慎,摇头道“微臣猜测什么都没用,此事干系重大,定要好生侦查才行。”
这种事怎么猜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