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却不理会,拽着李元嘉登上马车,让亲兵在后跟随,吩咐车夫赶车,冷笑道“看来韩王殿下对房家有点意见啊,不仅对大兄遇刺一事置身事外、不闻不问,连我想要登门都百般拒绝今日定要好生与殿下掰扯掰扯,论一论道理,天下哪有这般的郎舅”
李元嘉心如死灰、无力吐槽对呀,天下哪有你这样的小舅子
别人家的小舅子都整日里贴着姐夫鞍前马后,为了寻求姐夫的帮助、接济赔着笑脸,姐夫让往东不敢往西、让抓狗不敢撵鸡,甚至帮着姐夫一同瞒着姐姐
可你瞧瞧你是个什么德性
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一个小舅子
马车出了朱雀门驶入朱雀门大街,便有兵卒策马赶来,在马车旁禀报了李道立带人将李少康救走一事,房俊点点头,吩咐道“派人盯着东平郡王府,确保李少康不被秘密送出长安。”
“喏。”
兵卒离去,李元嘉捋着修剪整齐的胡须,沉声道“这次算是宗室的一次行动,虽然被你识破,但往后必然还有阴谋接踵而至,你要小心。”
房俊道“我不在乎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在乎的是他们做出这些阴谋的动机。”
李元嘉一愣“动机”
房俊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当然是动机,他们无缘无故刺杀大兄作甚要刺杀也应该是刺杀我啊很显然他们的目的是为了离间我与陛下之间的关系,而陛下若是与我产生隔阂,便少了一个最坚定的支持者,到时候不得不倚重于宗室,他们那些人或是趁机攫取权力进入中枢,或是另有图谋更进一步话说连着都没注意到,你是怎么在宗室里活到现在的”
感觉受到了轻视、冒犯,李元嘉恼羞成怒“我岂能看不透这些只不过一时间没太注意罢了这个时候回府,还要厨房那边仓促准备饭食,听闻平康坊最近新开了一处青楼,不如咱们去喝上几杯,听一听小曲、赏一赏舞蹈”
房俊笑容轻蔑“你为何这般惧怕大姐”
李元嘉正容道“尊重,是尊重”
“哈哈,行吧,那就去平康坊不过今日之事迟早传到大姐耳中,你这个妹夫不管大舅哥的死活只图置身事外,好生想想如何安抚暴怒的大姐吧。”
“唉若是大兄当真遇刺身亡,我无论如何都要给他报仇,即便凶手是李神符也不行可现在大兄没事,我若不依不饶,就是置宗室安定于不顾,我可是宗正卿啊,岂能因私废公”
“所以你就让我一个人上”
“你不一样啊,谁不知道你是个棒槌既然是棒槌,无理还得搅三分呢,何况现在占着理你就往死里折腾李神符、李道立,道理在你这边你怕啥。”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当然是夸你。”
年节还未完全过去,长安百姓正是走亲访友的好时节,亲朋故旧凑在一处吃喝一顿联络感情,期间难免聊一些八卦绯闻、时政趣事,而发生在房家、襄邑郡王府、东平郡王府之间的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长安,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增添了新的佐料。
而房遗直在倭国遇刺,凶手是襄邑郡王与东平郡王自然也瞒不住人,宗室、勋贵、文官等各个利益集团对此忧心忡忡,盖因朝堂之上争权夺利乃是常态,败者认输筹谋卷土重来,胜者夺取权力的同时也会展现风度,可暗地里施以刺杀之手段,却是突破了许多人的下限。
如果都这么斗不过就暗杀,岂是泱泱大国之体统
所有人都朝不保夕、睡觉睁着一只眼,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