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
追随他多年的三千部下几乎死伤大半,目测站着的也仅有一千余人,且几乎个个带伤,许多人需要袍泽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着。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挺胸抬头,目光直视土岗下缓缓推进的叛军,伤痕累累血肉模湖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梁建方任凭泪水从眼角淌下,嘶吼着道“吾等力战至此,已经全了君臣之义,若有谁不愿战下去请即刻离开,吾绝对不会有半句怨尤,自今往后阴阳两隔、人鬼殊途,也只会念着与诸位的深情厚谊,今生今世,吾以汝等为荣”
三千兵卒,抵挡十倍之敌两个时辰,无论如何也给了皇帝交待,现在纵然有人畏战离去,也不能以逃兵论处。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漆黑的夜幕之下雨水纷飞,一股悲壮的战意在土岗之上肆无忌惮的弥漫。
不知是谁,忽然吼了一声“死战”
继而,无数人予以响应“死战死战死战”
若能逃,他们在踏上土岗的那一刻就应该逃了,既然战斗到现在,身边战死的袍泽为自己不知挡了多少刀,自己又岂能临阵脱逃
唯死而已,无所畏惧。
梁建方泪水长流,紧握着陌刀高高举起,目眦欲裂的狂吼“死战”
土岗下缓缓向上围拢的右候卫兵卒被土岗上陡然爆发出来的惊天动地喊声吓了一跳,但脚步却不曾有半分停顿,围着土岗的三面潮水一般密密麻麻涌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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