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重要不重要
既重要,也不重要。说它重要,是因为函谷关乃是潼关东面最后一道屏障,一旦失陷,水师兵马可沿着水陆两途直抵潼关,再加上此刻屯驻于潼关西侧的程处弼、李思文两支军队,足以将潼关围困起来,两面夹击。
说它不重要,则是因为潼关已经成为死地,纵然守得住函谷关也不过是苟延残喘,败亡只在迟早之间。想要死中求活,只能奋力一击反攻长安,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函谷关之得失,并不能真正意义影响胜败
但无论如何,只要丘行恭将函谷关死死守住,便可尽可能的给主力争取时间,去达成反攻长安的重任。
所以李治赞了萧瑀一句,便转向尉迟恭,问道「鄂国公精通兵事,乃当时名帅,反攻长安之事还请鄂国公全权负责,只是不知何时可以起兵」
他有些等不及了。
每过一日,李承乾的皇位便稳固一分,那些一直观望的十六卫大将军们也逐渐开始依附于皇权。想要破局,便只能今早起兵反攻长安,或许还会有人信服自己手中的「遗诏」,予以响应。
若是继续等下去,形势对他只会越来越不利,待到聚集于潼关这些军队的军心开始涣散,便再无机会
尉迟恭看了看窗外大雨,面有愁容「这场雨实在太大,通往长安的道路满是泥泞,不利于大军通行。如今咱们虽然有十余万大军,但精锐太少,若不能快速打到长安城下,必然被长安军队拖住,前景不妙。」
当下潼关的这些乌合之众想要反攻长安得手,就只能「兵贵神速」,趁着长安疏忽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抵长安,由此引发整个关中各地驻军的连锁反应。
火中取粟、乱中取胜,才有那么一线胜机。
若行军速度被泥泞的道路拖延迟缓,长安那边可以从容调集军队予以应对,则必败无疑
萧瑀望着窗外的雨幕,叹气道「可现在水师沿着运河一路狂飙突进,哪里还有充裕的时间让咱们去等以我之见,不如放手一搏,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李治神情踟蹰,犹豫不定「这个若无万全之准备,只怕胜率太少,不能如预想那般顺遂。」
尉迟恭摇摇头,沉声道「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万全之事当年先帝率领吾等血战玄武门,胜算连半分都没有,唯有「置诸死地而后生」这一句话而已,殿下不去拼一下,焉知天命谁属」
阴阳更迭、五星运转,世家万物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变化,纵然上古先贤又岂能算尽宇宙苍生有些事情不去做,永远不会知道正确答案。
崔信起身,一揖及地,大声道「山东世家十余万儿郎,愿为殿下效死」
他算是看明白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晋王这边几乎全无优势可言,而荥阳郑氏之反叛,使得潼关至山东各州之路彻底断绝,不仅潼关成为一块死地,被抽空了几乎所有兵力、钱粮的山东也已经是纸糊的窗户,一捅一个窟窿。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水师那边从容调拨军队将整个山东铲平,还不如行险一搏,险中求胜。
尉迟恭也起身,单膝跪地「右侯卫四万儿郎,愿为殿下效死」
萧瑀、诸遂良等人也尽皆起身施礼「愿为殿下效死」
营房之中文武众将大声宣誓效忠,声音传出门外,附近的亲兵、禁卫闻听,也齐声附和「愿为殿下效死」
更远处,无论是营房内、城关上,所有兵卒都扯着嗓子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