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李治得到消息之后,整个人顿时忧心如焚、如坐针毡。
戌时初刻萧瑀抵达晋王府后院书斋的时候,便见到李治一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坐立难安的模样
见礼落座,萧瑀安慰道“殿下不必太过担忧,陛下乃是千古少有之明君,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断不会贸然大量服药以至性命出现危险。”
李治欲言又止,只闷声让萧瑀喝茶。
他是担忧父皇的身体么
当然也有这个原因,父子亲情岂能全然无存,但他更担忧父皇若是因为服食丹汞之药而出现意外,会导致易储之事再添波折。
毕竟直至眼下,易储的诏书尚未起草,东宫太子依旧是名义上的储君
父皇活着的时候颁布诏书易储,他李治上位名正言顺,天下无人敢不服;可万一易储诏书未及颁布父皇便出现意外,他再想坐上那个位置就等发动政变,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最终事成,也难免在史书之上落得一个“篡位”之骂名。
萧瑀察言观色,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李治的心事,也不禁捋须沉吟。
他也认为李治的担忧确有必要
现在李二陛下虽然回京,但关中局势却并未恢复至以往模样,关陇兵变致使原有的政治格局产生天翻地覆之变化,甚至就连谁是敌、谁是友都模湖不清,整个利益集团处于分崩离析之边缘。
这一切应该随着太子登基而重新打破、重塑,然后在斗争当中趋于稳定,但却随着李二陛下强势回归戛然而止。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尤其是“百骑司”与东宫眉来眼去,双方未必没有在私底下达成一些协议。而“百骑司”如今几乎掌控着整个太极宫的安全重任,若想做出些什么大逆不道之举措,即为便利。
毕竟一旦陛下殡天,获益最大的便是东宫太子
书斋之内一时气氛凝重。
半晌,李治才问道“不如宋国公与本王一道入宫,劝谏父皇莫要服食丹汞之药”
萧瑀摇头,沉声道“丹汞之药对于肌体有害,世人皆知,陛下又岂会不知或许陛下身体有些隐疾,或许精神状态难以应付当下局面,服药必是三思之后的结果,纵然去劝,想来也并无用处。”
他历经隋唐、身经四朝,见多了人间至尊,或许李二陛下一统逊于隋文帝,才具胆魄不比隋炀帝,但论及头脑清醒、权衡利弊,却是其中翘楚。
这样一个明白人,明知丹汞之药食之有害却依旧服食,必然有其原因,岂是旁人可以轻易劝谏
况且这件事之前房俊等人便不止一次的予以劝谏,结果李二陛下依旧一意孤行
李治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服食丹汞之药极为凶险,且父皇明知凶险依旧服食,足见身体已经出现了状况,很可能随时出现意外;而身体出现意外再服食丹汞之药,两相叠加之下,岂不是愈发危险
万一东宫在于背后使下什么黑手,致使发生不忍言之事
只要东宫登基为帝,怕是第一道诏书便虢夺他这个晋王的王爵,然后圈禁起来,带到局势平稳之后赐下一杯鸩酒、三尺白绫
毕竟晋王府如今所掌握的势力足以威胁皇位,就算太子再是如何兄友弟恭,也容不得他这个晋王的存在。
即便太子容得下,东宫属官也绝对不容
萧瑀温声道“殿下不必心忧,老臣稍后便让卢国公、鄂国公那边严加戒备,东宫但有风吹草动,咱们便予以应对。另外,这些时日若无陛下召见,殿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