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奇道“你是将整本黄历都背下来了么”
李淳风一抬下巴,傲娇道“那玩意都是贫道编的,还用背岁星运行、五行顺转,辅以八卦各方,自然吉凶祸福、了如指掌。”
黄历的编撰是有规律的,管不管用另说,但李淳风的确是这方面的大宗师。
房俊又问“你当真相信这一套能趋吉避凶、未卜先知那你好生算算今日会否被灌得有如死狗一般”
李淳风黑着一张脸“你既是不信,又何必让贫道来择选吉日”
房俊打个哈哈“无聊而已。”
此等风水术数,他大抵是不信的,但也不是全然不信,而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有现成的人才算一算也不费事,总得要讨个吉利吧
就好似拜佛上香一般,有事的时候一心虔诚,事过之后便不屑一顾,而且往往是这个佛不灵,那下次再换一个,反正诸天神佛拜也拜不过来,拜得多了,大抵总归有个管事儿的
李淳风毫无仙风道骨,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恨,若非贪图房俊天下无双的算术,绝对与其割袍断义、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太可恨了
两人喝着茶水,房俊又询问了一些风水方面的知识,然后吹捧了李淳风在这方面独步天下的造诣,恳请其在府中设置一些简单的布置,譬如藏风聚气、招福纳财之类的作用。
李淳风终于有机会一展所学,很是痛快的答应下来,下定决心好生研究一番,摆出几个风水大阵,让房俊这个瓜怂长长见识。
浑然忘了刚刚才想要与其一刀两断
房俊将李淳风请到书房,又将管事叫来,商议着拟定了温居之日需要宴请的客人。李淳风虽然是个道士,却身在仕途,而且因为其身份、职业的特殊性,在朝野之中人缘极佳,在一旁与管事一起帮着房俊查缺补漏,看看有无漏请了何人。
温居之日设宴款待,自然不能大操大办,那么请谁、不请谁便很有几分讲究,万一该请的人没请,凭白得罪了人,原本拉近关系的一场社交聚会不仅达不到原本的效果,反而得不偿失。
待到人选拟定,李淳风主动上前研墨,房俊执笔挥毫,写就一张张请柬。
李淳风在一旁毫不在意身份的充当书童,看着一个个遒劲丰美的字体自笔尖倾泻而出,如痴如醉,不停的赞叹“二郎这一笔字堪称当世名家,纵然与褚遂良、欧阳通相比亦是毫不逊色,更难得你年纪轻轻便有这番造诣,往后阅历丰满、人生浮沉,必然还有更多的人生领悟,可以在此基础之上更上层楼,足以流传千古,成为一代书法大家。”
现如今,房俊“文武双全”之命早已天下皆知,坊市之间不少人四处收集名家誊写的房俊诗词,装裱之后或是贩卖,或是收藏,价值不菲。若有谁得到房俊之墨宝,一字千金亦不夸张,早已将其与欧阳通、褚遂良等当世书法大家并列,甚至因其诗词之盛而独占鳌头。
李淳风遂道“不知二郎最近可有新作当书写下来,权当今日贫道占卜吉时之资。”
房俊横了他一眼“你有那么值钱”
李淳风确实爱煞了房俊的字,也极喜欢他的诗词,不理会他的无礼,赔笑道“咱们之间的交情,岂能以钱财称论俗了啊来来来,贫道给二郎研墨,若无新作,以往旧作亦可,贫道不挑。”
恭恭敬敬的上前研墨,然后铺开一张宣纸。
房俊想了想,人家这么吹捧自己,若是不给面子岂不是故作傲娇
遂提笔落纸,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