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士及有些担心,他想要给长孙无忌上一个“美谥”,但知道李二陛下不会允准,更大可能李二陛下会给一个“恶谥”,那不仅是将长孙无忌一生功绩全部抹煞,更会使得长孙家乃至于整个关陇门阀成为口诛笔伐的逆贼,千秋之后,遗臭万年。
李承乾道“这事孤也有留意,但父皇乃至于三高官官、各位宰辅都不曾对此表达意见,想来父皇也不忍以恶谥加诸于赵国公之身。”
“谥号”之本意是对一个人的一声功过予以概括,但长孙无忌功勋赫赫的同时又犯下谋逆之举,这个“谥号”如何审定况且,李二陛下毕竟是个念旧之人,又有文德皇后的颜面在,不忍以一个“恶谥”否定长孙无忌的一生,将其彻底踩入污泥之中,永世遭受唾骂。
宇文士及长长松了口气,连连点头“陛下仁厚,没有谥号便没有吧,总比赐下一个恶谥好得多。”
一旦陛下赐予长孙无忌“恶谥”,就意味着兵变之事还没完,虽然种种原因不追究长孙无忌的罪名,但这笔账会记在长孙家以及整个关陇门阀身上,慢慢算。
而陛下不予置评,则是这件事到此为止
李承乾又与宇文士及说了一会儿话,然后起身告辞“孤不便在此久留,赵国公的丧事,还望郢国公多多担待。”
宇文士及颔首道“此乃老臣分内之事,请殿下放心。”
起身出了厢房,与一众关陇勋贵以及长孙家子弟将太子礼送出大云寺山门之外。
望着太子车驾缓缓在大雨之中离开,令狐德棻悄声问道“太子如何答复”
宇文士及道“这种事谁会给予一个肯定的答复不过是有这么一个说法放在这里,大家都记在心上而已。只有等到局势当真发展至某一个阶段,双方的述求与利益一致,才会再度提及。”
令狐德棻便叹了口气。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踏足官场是一个巨大的错误,这帮人不仅脑子转得快,而且各个脸厚心黑,跟他们打交道自己唯有吃亏的份儿,否则当初也不会被长孙无忌挑唆着去跟房俊硬杠而落得颜面无存。
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家做学问,著书立说教授子弟,有机会参预修书收割一波威望
结果落到今日兵败如山倒,连带着令狐家的子弟今后入仕都将大受影响。
太子自大云寺离开不久,消息便送到李二陛下案头。
李二陛下从来不是一个掌控欲爆棚的皇帝,也愿意给予大臣足够的信任,但如果他真的想要掌控大臣的一切,亦是轻而易举
看到李君羡将密函放在桌案上,李二陛下并未打开去看,而是问道“他们谈论了什么”
李君羡摇头道“当时太子殿下与郢国公屏退左右,故而谈及何事无从知晓,但时间将近一个时辰。”
李二陛下手指在桌案上轻轻叩击,脑中思忖稍倾,指了指那份密函“拿去烧掉吧,此事莫要外传。”
“喏。”
李君羡将密函取回放入怀中,见到李二陛下已经闭目凝思,再无吩咐,遂躬身退出。
须臾,王德入内“启禀陛下,宋国公求见。”
李二陛下睁开眼睛,想了想,道“宣。”
“喏。”
王德退出,萧瑀大步入内,见礼之后,李二陛下起身自书案之后走出来到窗边,向萧瑀招招手“过来坐,喝杯茶。”
“多谢陛下。”
两人在窗前地席上跪坐,内侍奉上香茗。
李二陛下拈起茶杯呷了一口,问道“此刻前来,所为何事”
萧瑀开门见山道“赵国公去世,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