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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六十九章 门阀落魄(2/3)
落到这般败落之结局

    与关陇其余各家不同,令狐家从他开始算是成为真正的大儒,家中学风极盛,子孙当中也有几个天资不错的,只需沉淀几代人,令狐家便会完全脱离关陇门阀的传统,成为天下有数的书香门第,这才是家业传承千年不坠之正途

    如今却因他一时糊涂,成了反贼

    一生之努力,尽付东流。

    家族之生死存亡,全赖李二陛下一念之间

    他后悔,他身边的独孤览则是肠子都快悔青了

    想当初,他可是最坚定表明不掺合兵变的那一个,阖家上下全部置身事外,甚至连把守的城门都不许关陇军队进城,就是为了彻彻底底隔断与关陇各家的瓜葛。

    结果却在长孙无忌的威胁之下胆怯了,稀里糊涂的掺合进来。

    现在想想,就算他强硬的将长孙无忌怼回去,誓死也肯掺合兵变又能如何长孙无忌难不成还敢不顾内部团结将他独孤家灭门说到底,还是立场不坚定,看不清局势,下意识的认为长孙无忌能够成事,唯恐兵变成功之后遭到长孙无忌的报复、打压,也令别家分润功勋,将独孤家彻底压制下去。

    如今长孙无忌已死,兵变彻底失败,李二陛下也回来了,关陇应当何去何从,独孤家又当何去何从

    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仆人推门而入,恭声道“启禀郢国公,太子殿下前来吊唁赵国公,已经到了山门之外。”

    屋内三人精神一振,令狐德棻豁然站起,急声问道“可有太子仪仗”

    有没有仪仗,意义绝对不同,若有,则是太子代表朝廷前来吊唁,朝廷断然不会给一个谋逆之人吊唁,也就意味着李二陛下对于关陇兵变既往不咎;若无,则太子只不过是只身前来,只代表他自己,虽然也预示着李二陛下不会追究长孙无忌的谋逆之罪,但也不会就此揭过。

    仆人自是不懂得这些“唯有太子带着几十禁卫而来,并无仪仗。”

    屋内便是一静,三人互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宇文士及振作精神,道“无论如何,太子能够在此刻前来吊唁,总算是件好事,吾等不能奢求太多。”

    谋逆既是死罪,仁慈一点的君主会诛杀首恶、阖族流徙边疆、子孙永世不得录用,略微心狠一点便是“夷三族”。如今李二陛下命太子前来,显然是将谋逆之罪归于长孙无忌一身,对其余“从贼”者不会过分追究,已经是宽厚仁慈、法外开恩。

    令狐德棻颔首道“走吧,叫上长孙家的子弟,一起出去迎接太子。”

    三人各自撑伞,相继走出厢房,又将长孙家的子弟叫上,二十余人直奔山门外,将李承乾迎入寺内,来到灵堂吊唁。

    李承乾面容和煦,非但未因关陇起兵欲置他于死地而有任何不豫之色,更不曾因为易储之事无可更改而所有颓丧,肃容施礼上香之后,又和颜悦色的抚慰了一众长孙家家眷,这才退出灵堂,被宇文士及邀请着前往厢房落座。

    仆人奉上香茗,只有李承乾与宇文士及两人相对而坐,茶香氤氲,窗外风雨大作,两人居然一时相顾无言。

    说什么呢

    原本打生打死、预置对方于死地,抢夺大唐中枢权力的双方,如今一方兵败如山倒,几百年积累下来的家底即将毁于一旦,再不复往昔的辉煌繁盛,一方固然取胜却在乐极之时遭受重创,储位已然不可保留,下场未必比关陇门阀更好

    没有赢家,两败俱伤。

    宇文士及捏着茶杯,半晌才苦笑一声“此前种种,关陇有愧于殿下,不敢说恕罪之类的话语,但好教殿下知道,吾等自知罪孽深重,在此,向殿下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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