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百骑司”已经在李君羡率领之下彻底投靠太子,只需令“百骑司”搜索“杀俘”之证据,便一切尽在太子掌握之中。想让周道务死,纵然他不曾“杀俘”,亦可轻松炮制出无数证据,做成铁案;反之,若想保住周道务,也可沿途奔赴辽东将有可能存在的证据销毁,辽东人烟稀少、地广人稀,销毁证据轻而易举,不会为外人察觉。
主动权掌握在太子手中即可,周道务之生死由太子决断,房俊自己不愿掺合,虽然与周道务之间只是意气之争,尚未到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但此次周道务已成众矢之的,若他自己强势将其保下,恐激怒各方,得不偿失。
然而他这有些不负责任的搪塞之语出口,在座诸人除了萧瑀依旧老神在在之外,皆吃了一惊。
刘洎捋着胡须微微颔首要说坏,还是房二这厮坏啊,自己简直太纯洁了强势推动三法司介入固然可以收集证据将杀俘之事做成铁案,但却难以摆脱“栽赃构陷”之嫌疑,毕竟由周道务承担东征不利之罪责的受益者太多,即便是三法司当中也大有人在,聪明人都能看出周道务是给大家“顶雷”,即便此案干干净净、真真切切,又有几人相信
后患太大。
但若按照房俊所言,先将周道务软禁使其没机会毁灭证据,然后直去辽东将无论是否存在的证据一一收集,届时证据确凿。即便是太子也抵不住朝野攻讦、舆情汹汹,此案铁得不能再铁,周道务永无翻身之日。
周道务怒目而视老子就知道这厮不是个好东西亏得自己刚才还心生感激,认为他是一个胸襟宽阔的君子,真是有眼无珠啊
这哪是为我脱罪按照刘洎之言,并无实证之下将自己收监,事情可能还有几分回圜之余地,可房俊这么做分明是将此案钉死,让我永世不得翻身
太阴险了
太子则不以为然如此一来此案便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紧紧攥住周道务的把柄,便能令其一心依附东宫,不敢有背叛之意,否则若是吃里扒外,顷刻间便能令其锒铛入狱、身败名裂
办事还得是房二稳妥啊,不愧为孤之肱骨
房俊哪里知道个人孬种转着什么样的念头他只是简单的不愿多掺合此事而已。
见刘洎未再表示反对,遂看向周道务,问道“周都督总不能一个俘虏都没有押送回来吧”
周道务心中大骂阴险小人,却也不敢翻脸,毕竟眼下还有几分转圜之余地,万一将其激怒,谏言太子立即搜寻证据,那就完蛋大吉。
只得闷声答道“尚余七千余人,不过其中也有不少身患冻疮,需要调理医治,此刻正在潼关之外驻扎,随时等候朝廷处置。”
说是七千,但肯定是没有的,他嫌弃俘虏又是身患冻疮又是耗费米粮药物,一拨一拨的杀得七七八八,只余下最为精壮的带回来,节省下来的米粮药物都已经通过特殊渠道贩卖干净,钱财落袋
刘洎啧啧嘴,摇头叹气“数万精壮俘虏,一个冬天便被周都督杀得只剩下几千,此等凶残暴虐之处,当真古今罕有、骇人听闻殿下,微臣建议还是启动三法司介入此案吧,否则一旦传扬开来,后果不堪设想,恐有损殿下威望。”
周道务阴着脸,不敢说话,既然自己所犯之事已经彻底移交至太子手上,又何必与刘洎这个奸贼聒噪,徒惹事端
就当这厮在放屁,臭不可闻
李承乾瞅了一眼一直默默喝茶一声不吭的萧瑀,也不理会。
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