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怒祸子,洪刑遗恶,生时家破,死后乱世。
十六字卜,字字诛心。
但是细究下来却是非常的有歧义。
冠扣祸子之名来除恶,以尽早了结他来避免家破与乱世。这是应天师的解读。
只在这一方却被君无为巧妙的扭转成了另一种意思。
既说我死后乱世,那我岂非不应该要好好活着这十六字卜,只要他不死,就不会存这乱世之说。
“简直荒谬”
应天师在他这连番的诡辩中怒而掷袖,“你一介荒时鱼巯孽余的灾星祸子竟敢妄称神明于此狂妄欺世天雷轰鸣正是怒兆天警,你当九死不得全身”
“你以何论断我为鱼巯孽余”
“你生临之时为阴时昭起,邪盛之际,如若不是荒时孽余又当何说”
阴时昭起
午夜零点
君无为思忖了一下,不断妄加论断,便问道,“请问应天师,何谓阴阳昭起”
“于一日黯星极夜与晨初交际之时。”
君无为明白了。
就是一天之中的零点时分。
他环视了一方应天台,目光不经意落在了一旁皱着眉头一时之间插不上话的掌司傅棋,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于应天师所言,凡生于阴时昭起之人都将生为罪余可是”君无为问。
“正是”
要的就是他的这句话。
确定了这一个问题后,君无为转过了头将视线投落在了傅棋身上。
他问道,“傅棋大人于此可有言说”
傅棋神色不变的淡淡说道,“司职不一,天象时令之权我一介白目不敢妄言。”
应天师沉声斥道,“你可还有何言要辨”
君无为微微一笑,“敢问傅棋大人可还记得前几日牢狱之中劫匪一事”
扒在官枪上的执素浑身猛地一僵。
那一瞬间,执素只感觉自己仿佛没有了心跳声一般,五感俱封,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望着。搭在官枪上的一双手于胸口处绞抓着。
“自然记得。”傅棋冷声道。
“可是何时”
“如以应天师所定,当是阴起昭时之际。”
“嗯。”
君无为点了点头。
应天师死死地盯着他,目光如蛇一般的阴狠,“你还想要拖延多少时间”
君无为挂在天柱之上,抬头望了一眼天象。
他从地牢出来的时候天色还是媚日毒辣,只在须臾间就变了天。
看着刑台下百姓衣物和这天空中的燥热,此时想必在夏日左右,天色变得很快,他能镇住全场除了冲击到往日里百姓对原身君如玉的认知外,还有的就是畏惧这场忽至的电闪雷鸣。
机会只有一瞬间,在这场雷电结束之前,他必须令应天师伏首于他。
“非是,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些事情。”
君无为靠在天柱上,神色从容的摇了摇头,道,“极令布下,天象有异,阴起之间不宜沾血,不然恐有怨魂而生。这番,应天师应当是知晓的吧”
古时都会选在午时处斩,正是因为中午十二点是太阳正中之日,阳气最重的时候。
他没猜错的话。
应天师之所以迟迟没有下斩令,就是因为这忽然变了的天象,阴气压住了阳气。
“本师自然知道”应天师笼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几番争辩之下应天师只觉胸口实实的闷着一口郁气不得散开。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