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敬闻言大怒,面色涨红道“侯爷焉敢辱我下官官位虽卑,却也是朝廷命官”
贾蔷嗤笑一声,道“我大燕太祖设王长史,以掌王府政令,辅相规讽,匡正王之过失,统率府僚各供其事。这,才叫朝廷命官。而不是亲王走狗,为他四处奔波去讨一个戏子忠顺王李祐那老不羞干这些破事时,你可曾规劝讥讽过可曾匡正王之过失甚么都没做,你算哪门子的朝廷命官这会儿倒跑到本侯面前来拿大。给脸不要脸,李祐当面我都敢直啐,更何况你一个狗屁长史赶紧滚”
见他如此骄横不留情面,翻脸不认人,贾政急的不得了,他是儒家出身,最讲养气功夫,何曾与人如此撕破面皮过,忙劝道“蔷哥儿,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何必为了这个畜生,闹到这个地步”
贾蔷转头看向贾政,道“二老爷,我贾家子弟,若果真犯了王法,我自不会枉顾国法。可若不曾触犯国法,就绝不允许旁人欺上门来,说三道四。”
说罢,回过头来问裴敬,道“还等本侯派亲兵来送你不成”
裴敬再无脸面多留,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贾政到底顾念情面,忙跟了出去相送。
可裴敬哪里将他放在眼里,脚步飞快出了贾家,往忠顺王府而去。
贾政无奈跺脚,叹息连连,正这时,看到贾环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一肚子气的贾政喝令小厮道“快打,快打”
贾环见了他父亲,唬的骨软筋酥,忙低头站住。
贾政厉声斥问道“你又跑什么上回才教训完,如今又乱跑,当家法大棒打不得你来人,与我狠打”
贾环唬个半死,忙跪到跟前道“原不曾跑,只听到骇人之事,这才忘了老爷的教训,跑了起来”
贾政皱眉道“甚么骇人之事,将你骇的连礼数规矩也忘了”
贾环却不直言,反倒左右看了看。
贾政一挥手,屏退下人,贾环方道“我听母亲说,蓉哥儿出殡那天,蔷哥儿送蓉哥儿媳妇回娘家,原是为了给宝玉哥哥擦屁股”
贾政闻言唬了一跳,道“这叫甚么放屁话蓉哥儿媳妇和宝玉甚么相干你再胡吣,仔细你的好皮”
贾环忙道“老爷息怒,不是蓉哥儿媳妇和宝玉哥哥有甚么,是宝玉哥哥和蓉哥儿媳妇的弟弟秦钟,跟咱们家家庙里一个尼姑好上了,被秦家老爷撞破三人奸情后,秦家老爷才气死的。真的,前儿宝玉哥哥还去了秦家,又去见了秦钟和那个名叫智能儿的姑子。老爷若不信,只管将宝玉哥哥的长随李贵喊来,一问便知。这些都是那姑子的师父净虚给我娘说的,蔷哥儿是受了老太太的嘱托,才去给宝玉擦屁股的。那智能儿如今也被蔷哥儿给护了起来”
话未说完,把个贾政气的面如金纸,大喝道“快拿宝玉来”一面说一面便往前厅急去,喝令道“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交与他与宝玉过去我免不得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也免得上辱先人下生逆子之罪。”
众门客仆从见贾政这个形景,便知又是为宝玉了,一个个都是啖指咬舌,连忙退出。
贾蔷在里面听到动静就想走,看一场大戏,却被宝玉死死拉住袖角不放,苦苦哀求。
他没告诉宝玉,贾母、王夫人等人就在隔壁。
贾政进来时看到这一幕,愈发气的目瞪口歪,满面泪痕,一叠声喊道“拿宝玉拿大棍拿索子捆上把各门都关上有人传信往里头去,立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