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忠呵呵一笑,道“二十年”
见这老人似乎又陷入了沉思,贾蔷便看向齐筠,问道“聚凤岛建工坊之事,商议妥当了没有”
齐筠先看了眼没有反应的齐太忠,对贾蔷小声道“家里议了几回,都以为两个月建起那么多房,还是年节里,怕有些难。况且,你还让齐家先垫付银子,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最后一句,显然难有好语气。
聚凤岛几百亩地,又不是建园子观景儿,而是实打实的要建成房子,还要铺路,还要搭桥建码头。
如果时间充裕,这对齐家来说当然不算一件难事。
可是要想在两个月里建成这样,就有些吃力了。
且马上就要快过年了
华夏子孙,极少在过年的这一个月里劳作。
若这些凭借齐家的底蕴都能克服,可贾蔷要齐家垫资搞这些,就欺人太甚了些
齐筠自忖齐家也不是冤大头,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空手套白狼都套到齐家头上了,扬州府还没发生过这样过分的事。
谁知贾蔷闻言竟皱起眉头斥道“活该你齐家要败,一点远见也没有。等你家老太爷百年之后,你们齐家也就这样了。”
齐筠闻言黑下脸,反驳道“你不说你太黑心一毛不拔,就想白使唤人做事。”
贾蔷无语道“谁一毛不拔了该多少工钱,一文都少不了你家的。等冰室做大后,从分红里扣就是了。你家负责经营冰室,银子都握在你家,还担心我不认账冰室多大的营生,带你们入行分一杯羹,居然还这样小气,我看你们齐家才是一毛不拔”
齐筠生生气笑道“冰室就算能赚银子,一年又能赚多少那聚凤岛光地面就几百亩,再加上修桥、架码头,还要修防洪堤,得多少银子搭进去我要占股你还不干,若只凭冰室这些银子还,十年能还完就不错了”
贾蔷无奈叹道“要不说没有你家老爷子指点,你们就目光短浅没有远见呢十年还完怎么了你们齐家只剩不到十年光景了我可以付息钱啊。你们难道就不算算,这笔买卖十年能赚多少不要一心只想着卖私盐那种见不得光的暴利营生,那是在喝盐血,注定没有好结果。我教你们这条路,才是正经路子。既能赚到大钱,还安稳。”
齐筠气的无言以对,这时,齐太忠则回过神来,看着贾蔷道“呵呵,聚凤岛那点营生,只是小东西,不值一提。良臣小友,你说我齐家卖私盐喝百姓的盐血,那你可知道,私盐的价格,要远远低于官盐。若无人卖私盐,有多少百姓都吃不起盐人活着,是不能没有盐的。再者,我齐家从盐业上得到的银子,自三十年前,就一年比一年少,景初年间太上皇六次南巡,每一次齐家都要大把的银子捐出去。除了太上皇,自京里到金陵再到扬州府,没拿我齐家银子的公人,少之又少。你说说看,到底是谁在喝盐血”
贾蔷摆手道“这种话你老就不必多提,没意思。”
齐太忠闻言,微微扬了扬白眉,也不恼,微笑道“怎地,你不信”
贾蔷笑道“我自然信齐家从盐业上捞的银子在减少,甚至赔钱都有可能。但齐家在盐业上捞到的好处,又岂是区区银子能衡量的”
齐太忠闻言,始终平静如深湖的眼眸终于泛起了波澜,盯着贾蔷看,问道“此言何意”
贾蔷呵呵笑道“齐家在扬州府,就是地道的无冕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