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歉意笑道原本绣衣卫之事,臣从不许贾蔷多言半字。只是这一回,他所为之事,是为了给新政当回先锋大将,先攻克宗室之难,也是为了给皇上和臣分忧,所以臣破例,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换做他自己的法子,怕是要摔个遍体鳞伤。
因为此子志不在仕途,所以臣就起了些私心,不想让他遭受太多磨砺
隆安帝没好气道志不在仕途,就可以不与朕办皇差了他贾家世受皇恩,贾蔷这混帐更是得朕与皇后诸多宠爱,他想偷懒,你就果真遂了他的心愿
林如海笑道皇上,臣非是找借口。等新政大行天下后,朝廷还是需要修生养息一段时日,慢慢等来隆安盛世臣这个弟子,性子实在有些跳脱,臣都不知道他会干出甚么令人瞠目结舌的勾当来。清理宗室亏他想得出来所以到那时,收了他的大权,对朝廷,反倒是有益的。不仅是他,便是臣等,那时年岁也都大了,是该退位让贤的时候,就该退位让贤。天下本也不缺贤才,国事那么重,就该让年富力强年轻些的大才来理政。
臣之爱女,今日孤身下江南,为其先母扫墓,臣便让她给臣之发妻带句话,等到新政大行,迎来太平盛世之时,臣就乞骸骨还乡,再日夜相伴罢。这一次,只带回去一纸江城子,但愿她能体谅。
隆安帝闻言,叹息一声后,摆手道爱卿也是性情之人罢罢,先不说以后的好日子,苦日子还没开始呢。
林如海呵呵一笑,他说这些,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将太上皇大行案拿出来做筏子,贾蔷那边轻便了,可他却要背负上不轻的压力。
一个对皇权不敬的军机大学士,绝对是天子需要提防三分之人。
所以,提前将准备早早致仕的心意表明白,也能止损一些
隆安帝道朕先前和李暄叮嘱的,是让他告诉贾蔷,只拾掇义敏亲王和端重郡王。可紫朱、赤符案,涉案的却是顺承郡王,岂不干碍
林如海笑道差事毕竟还是王爷和贾蔷去办,若是事事安排妥当,又何须他们出手
隆安帝笑道爱卿方才还说不磨砺
话没说完,就见有内侍进来通秉万岁,窦大夫殿外求见。
宣
隆安帝虽是眉头皱了皱,可军机大学士要奏对,却是不可能不见的。
未几,就见窦现一张脸比往常还要黑三分,一进来草草见礼罢,便厉声道皇上岂能如此纵容皇子与勋臣恣意妄为内务府事关何等重大,竟任由两个年轻人带着绣衣卫兵马,将所有郎中、员外郎、主事一网打尽若是内务府就此瘫痪
不等他说完,隆安帝就皱眉道窦卿,内务府不会瘫痪,如今朝廷最不缺的就是官,内务府也是。李暄和贾蔷早就准备好了暂代人手,不会出差池的。
窦现听到这两个名字都气的不行,怒道只内务府不会瘫痪难道就够了内务府背后牵扯到多少宗室
林如海笑道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窦大夫,竟也有忌惮背景的时候
窦现头发都快炸起来了,咆哮道林相此言何意难道你不知,眼下半山公正全力推行考成法考成法便是这三年新政之根基这样要紧的时候,哪有精力去招惹宗室诸王等新政大行天下后,再来拾掇他们,难道算太迟
隆安帝闻言脸色实在难看,就想说甚么,却听林如海劝道皇上,何不将王爷和贾蔷传召来,让他们解释一番,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隆安帝闻言,点了点头
绣衣卫镇抚司诏狱内,李暄拿着两份沾着血迹的供书,眼睛都直了
看了好半晌,再缓缓扭转脖颈,看向贾蔷。
贾蔷看着他一身豹纹,总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