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蔷道甚么事,你说。
薛蟠道我看了看上月送来的报账,多了那么多银子,比先前几年加起来的还多。如今有了活钱,我想在这左近寻个大些的宅子。虽说薛家在京也有大宅子,可离这太远,并不便宜。
贾蔷点点头道行,回头我让人去看看。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得闲再来看你。
薛蟠强笑了声,道那行,你去忙罢。
贾蔷笑了笑后,起身离去。
他看得出薛蟠的失落,但他也是无奈。
不是他贵易友,只是他如今筹谋的事,和薛蟠已经完全是两个环境的存在了。
倒不是不可以把薛蟠拉进来,只是,贾蔷担心果真将他拉进来后,这倒霉孩子多半会成为吸引对手火力的靶子,常年到头下不得炕,丢了性命都有可能
且渐行渐看罢。
刚出香儿胡同,却见方才打发去歇息的李婧急急带人走来。
一看她出现,贾蔷心里便是微微一惊,必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李婧近前后,压低声音轻声道爷,绣衣卫出事了。
贾蔷皱眉道出了甚么事
李婧道绣衣卫指挥使魏永先前以罗士宽、曹祥云、李嵩为饵,在山东聊城河阳沟设伏,一举歼杀过千各家好手,让京里各家损失惨重。结果他不见好就收,又让人在京里放风声,说他损失惨重,但罗士宽等人还活着,还在京调集绣衣卫南下支援。没想到,这一回绣衣卫内部有人反叛,出卖了他们。魏永带八百人在武清杨村芦苇荡设伏,结果被别人用火攻反伏杀,八百人逃出不到一半,出来后又被人杀了个通透。只魏永一人逃回京来,也成了废人,不知能不能活下来。罗士宽他们也都死了
贾蔷闻言,脸色有些难看,道魏永,太小瞧别人了
李婧压低声音道爷,夜枭的人去杨村查了查,听说当时动手的,好像是军伍之人
贾蔷闻言,登时变了脸色,咬牙道这群狗贼,着实丧心病狂
李婧道原先不是有罗士宽的账簿们,看看上面都记着甚么人,应该能查出些蛛丝马迹罢
贾蔷摇头道那本账簿上记的人太多,宗室占了一半,其他也都是高门大族。眼下不可能查到底,投鼠忌器。
李婧忽地一变脸色,道爷,林老爷的船今儿就要过武清,会不会
贾蔷闻言,眼睛骤然一眯,缓缓道他们不敢绣衣卫设伏,那是暗战。可要是敢袭杀当朝大学士,那皇上就有名正言顺之大义,大开杀戒便是宗室,也拦不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带人沿运河迎一迎罢。
李婧闻言,担忧道爷,千万要小心
贾蔷看着她笑道放心,此刻北直隶总督早就该调兵遣将,沿河戒严了。武清的事已经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再出点风波,他就不止丢官那么简单了。
皇城,乾清门。
隆安帝看着太医将魏永包扎成了粽子,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
眼睛瞎了一个,耳朵丢了一个半,下巴都被削掉一块
再加上身上乱七八糟的伤,隆安帝都想不出,魏永是怎么活着回来的。
戴权捧着一漆盒小心翼翼的进来,同隆安帝道主子,直隶总督华凌呈六百里加急密折。
隆安帝没有出声,手往后伸去。
戴权见之忙打开火漆,取出折子来,递到隆安帝手上。
隆安帝打开折子扫了一遍后,冷笑一声,随手将密折丢到一旁,脸色铁青。
华凌率领八千督标营赶往杨村,结果发现北直隶驻武清卫指挥使全家畏罪上吊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