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卿笑道“难为他这样为婶婶着想,将爹娘接近身旁,岂不踏实许多婶婶的日子,往后过的愈发有滋味了。”
平儿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轻声问道“便宜不便宜呢”
凤姐儿闻言眉毛都竖了起来,啐道“你这浪蹄子,就会说丧气话我看你也是黑了心了,如何不便宜姨妈都能举家搬进京,我家偏不能连香菱那蹄子都能接了母亲在家,我连她也不如”
平儿笑道“说着又恼了,你身份原和她们不同,怎么比若没有仁大爷也则罢了,仁大爷必是要寻这个机会,一并进京的”
不等她说完,凤姐儿摆手打断冷笑道“少做他的春秋大梦既然蔷儿不许他在京多留,那便是为他好,说明他确实留不得。不然蔷儿也不至于宁肯拉扯王安、王云那两个。王仁就好好在金陵待着看家,甚么时候蔷儿说他能上京了,甚么时候再说其他。
且他巴不得留在金陵,没有长辈约束着,他怕能乐上天你懂个屁”
不愿多说这些未定之事,凤姐儿斜眼觑平儿道“昨儿是你让可卿去寻得我”
平儿啐道“还有脸说等那样久了还不上来,都有几个人开口要去下面寻你们了,果真让人听了动静去,我看你还活不活”
凤姐儿不服“你只说我,怎不说可卿”
可卿不理这疯子,面红耳赤扭身就要出门,却被凤姐儿眼明手快的拉住,靠近小声坏笑道“他也让你咬住中裤了”
可卿脸上似快滴下血来,平儿都气疯了,从旁边抄起一根野鸭子毛掸子来,往凤姐儿屁股上抽去。
便是过来人私下里说起话来从无顾忌,可这也说的太艳了些
凤姐儿吃痛放手,笑骂道“平儿要疯”
她也是想到贾蔷将她老子娘接进京,往后再不至于孤苦一人,才欢喜过了头的。
不过也不能让平儿白打了去,两人一边笑一边撕扯起来。
可卿俏脸依旧滚烫,不敢多留,趁乱离去
这个凤丫头,还真是凤辣子
神京西城,荣国府。
荣庆堂上。
一宿未合眼的贾母看着贾政疲倦问道“如何了”
贾政也累,叹息一声道“刚救醒过来,只说要见宝玉,其余的一概不言语。”
贾母问道“我是说,郎中怎么说”
贾政道“还是那套说法,郁火沤干了身子,干火太炙。那郎中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医不好心病,用再好的药也不济。”
贾母皱眉,她当然知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可王夫人盼着贾蔷去死,难道就让贾蔷去死为她医治心病
贾母哼了声,道“治不好就治不好,不过是个庸医”
贾政叹道“人家是百仁堂的名医,家里二百年里都在行医。家里有三人在太医院里,这个是一位老郎中。”
贾母闻言沉默稍许后,道“那就让宝玉先去伺候他娘,让嬷嬷告诉她,好好叙叙亲情,莫要说些挑唆仇恨的话,误人误己。”
王夫人房。
宝玉被领进来,初时看到床榻上躺着的白发老妪,竟没认出来。
待茫然的走近前,又仔细的看了两眼后,整个人都懵了
他才他才多久没看到他娘
一个多月
最多也不超过两个月,怎就变成这样了
“娘”
宝玉“噗通”一声跪地,痛喊一句后,伏在床榻边放声大哭起来。
这些日子来,他心里有太多难受,太多委屈辛酸,也有太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