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解释,是给尹家的。
李暄笑骂道“爷就知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你倒是痛快了,可父皇却头疼了,山东那边出了这样的事,朝廷再想筹措银子买米都难。军机处那几位怕是要恨透你了,你让他们从哪筹措粮米去”
贾蔷冷笑道“肉食者谋之既然他们坐在那个位置,就要担负起这样的重任来,不然趁早滚蛋”
李暄摇头道“话虽如此,可贾蔷,你到底有没有甚么法子,尽快筹措钱银粮草山东那些官儿都是畜生,可百姓实在惨啊”
贾蔷眉尖一扬,道“这算甚么没法子谁家把赈济灾民的粮食买了去,再让他们吐出来就是巡抚、布政使、按察使、提督,悉数抄家,所得银子拿去买米。那些烧锅庄子,悉数抄了,存米拿去赈济。所涉豪门巨室”
“得得得得”
李暄闻言气笑道“你信不信,这旨意传入山东后,本来只白莲教在反,等你这番话过去后,那些巨室豪族通通都要造反山东一旦彻底糜烂,整个北直隶都要动荡起来。贾蔷,爷虽不掺和这些事,但上书房先生也教过些,所以爷比你懂得多些。这样的事,岂能意气用事若是都如你这般,难道父皇不想杀尽天下贪官别说父皇,便是太上皇,和青史上历朝历代的哪个帝王,不想尽诛贪宦可能行么你懂个屁”
他懂个屁
贾蔷和林如海正是因为知道这样,所以才没有指望朝廷来抄家,问罪。
朝廷不敢做、做不得的事,由白莲教来做,说来谁信
当然,不信最好。
贾蔷摇头道“这是最快最好的法子,若是不敢,就只能想办法,从周围省份的藩库粮仓里调粮了。只是一旦动了这部分粮,今岁冬其他百姓的日子一定难过,粮价要高出三成不止。因此而饿死的人,加起来不会比山东少多少”
漕运那样艰难,每年损耗无数钱粮,按理说,送入京城后粮价应该高出天际去,但并没有,除却因为各省粮商送入京城售卖的粮食,沿途各关卡不许收税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有常平仓在。
有常平仓在,才能压住粮价,不然的话,非产粮大省的粮价,都会在天上飞着。
李暄头疼一阵后,摇了摇头道“不管了,让那些军机大老爷们去想罢你等着瞧罢,果真赈济救灾不利,必有人把屎盆子扣你头上”
贾蔷“呸”的一口吐在地上,然后忽地记起还有女孩子在,先对尹子瑜道了个歉,道“忘了有姑娘在,有些不雅。”尹子瑜只轻轻摇头,静静的看着他。
贾蔷也就不多理会了,继续道“他们爱怎样就怎样,果真乱扣帽子,我倒想看看,谁比谁更能造谣兵马司帮闲过万,背后就至少有两万张市井婆子媳妇的嘴。我会怕他们”
李暄哈哈大笑起来,道“爷就知道,你小子最会顽阴的”
倒是尹浩轻轻叹息一声道“山东百姓,让罗士宽那些人害苦了。”
他打理马车行,在山东也设有庄子,今夏去过山东,所以能体谅那处百姓之难。
贾蔷摇头道“五哥,这些都不是我率先思量之事。我虽为国侯,可眼下拼尽全力能做的,也只有保护自己身边的亲人。若连他们都保护不住,又谈何兼济天下大老爷若因此怪我自私自利,我认了。”
尹浩闻言一怔,没想到贾蔷将方才的事记在了心上
一旁李暄也提醒道“贾蔷,你少小心眼记仇。爷知道你法子多,可你果真和大舅闹起来,你想想哪个夹在中间最为难”
贾蔷闻言,转脸看了一旁的尹子瑜一眼后,他笑道“我记甚么仇人之常情的事,弹劾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