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太子妃娘娘驾到,座上上首,这七夕宴便正式开席,等众人都食不知味的用了些许蒸碗炖菜和冰淘凉果,又歇息了一会儿,酉时过半,太子妃娘娘方才起身,领着众人走出合春殿、、、、、、
没有等来太子殿下的几位妾室,终于不再兴致缺缺了,毕竟听闻今晚的这重头戏,七夕莲池,可是太子妃娘娘借着名头想给太子殿下去去晦气,很是费心思准备的,以太子妃娘娘的手笔自然差不到哪里去,这平日里她们也都是待在这东宫后院里,无甚消遣,既然殿下没来,她们今晚至少也能开开眼,过过新鲜劲儿。
一路上每隔一小段距离,便悬挂一半人高的长柱状橘油纸宫灯,在夜幕灯下温暖明灭,橘灯下系着红珠铃铛串和一块长条小木牌子,小木牌上皆刻着佛经梵语,用金油着写,有风拂过时,便叮当作响,金光舞动,橘灯的油纸上或画着鱼戏莲叶,或描绘着侍女点放孔灯,还有孩童点炮竹、莲出水配行书咏赞,鸭浮水穿莲、、、、、、
更有绘吉祥纹样写着迷题的,便是不去猜,瞧着也是个好彩头,由灯火映衬着,格外好看,各式各样,丰富传神,细腻韵味,赏心悦目,想来都是出自良匠之手。
等快到莲池了,众人便能朦胧见着那柔和的淡绿光色,再走近了一瞧,便见莲池上的九曲廊桥间,每根木桩上皆托着着婴孩拳头大小般的夜明珠,而莲池底则重新铺上了质地如玉的淡绿淡黄的鹅暖石,在澄澈柔波里明明烁烁,与夜明珠相护掩映,宛若碧玉雕琢的仙境,荷叶与荷花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形态生动,深绿交织着淡粉,似翡翠粉晶通了灵窍,有了魂,偶有一小尾晶莹剔透的红玉荡起玉屑从荷下穿过,更添美感,碧波玉石夜明珠,再配上月色和圆荷舒莲,确实是极有意境的,叫人不禁沉醉其中、、、、、、
可是身着六七成新青蓝裉子、腰系浅绿细腰束的墨氏,看着这景,心里却又是庆幸又是怨恨,她今日终于能出来透透气了,上次太子妃娘娘生辰,那老不死的张嬷嬷睁眼说瞎话,非要上报她感染了风寒不便出院,还敢明目张胆的威胁她,若是胆敢私自出院,叫太子妃娘娘在生辰日坏了心情,有的她好受,曾几何时,她还是太子妃拿捏身边的大宫女如墨,跟在太子妃娘娘身边,四处走动,时常能见这些美景不说,所有的宫女太监见着她,都要恭恭敬敬的叫她一声如墨姐,威风八面,极有体面,谁敢对她呼来喝去,颐指气使的,就这身她衣柜里最好一套的衣裳,那时候都不屑去看一眼,更别提穿在身上了。
可现在呢,她成了一个连侍妾都算不上的通房,连每三日一次的请安都不够资格前去,无事也不能走出自己院中,这样下去憋都可以把她憋死了,更别说吃住用穿都比从前差上许多,剩菜冷饭,烂碳薄被,可就是这样也还常常被克扣,后来她舔着脸去向嬷嬷总管们讨要,还被摆脸色奚落一番,有些话难听的她都不想去回想。
“哟,这不是墨通房吗不是之前挺能耐的吗,这好不容易抱上了太子殿下的腿,怎么反而还过得如此落魄,要嬷嬷我说呀,这老天呀可都是长了眼睛的,断然不会叫某些烂了良心没皮没脸的东西逞心如意,你的月例呀过些时日再说吧,没看见我正忙着吗,哪里有功夫去管你个一通房的小事,若是耽误了太子妃娘娘的吩咐,你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还杵在那儿做什么,赶紧走吧,走啊、、、、、、、”
那斜着眼睛鄙夷不屑模样,让她真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们的嘴脸,可为了那不多,却牢牢的掌控了她的命脉的月例,她却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忍气吞声的离去,下次见面更是还得好声好气对着那张可恶的老脸。
她不就是趁着太子殿下醉酒爬上太子殿下的床了吗,可自从那次后太子殿下便没有再碰过她第二次,相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