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淑言宛
白氏高坐上首,描画精致的眉尾,涂抹相宜的腮红,黛螺色裉子,银朱绣金瓣菊罗裙,双股孔雀碧簪斜插耳后,皓腕上朱红嵌宝镯子,内敛贵气。
康妈妈见着白氏如此,不动声色的颔首,都说为母则强,主子这些年又经了那么多苦楚,是时候拿出正宫太子妃的风范和手段了,叫往日那些个牛鬼蛇神,轻狂蹄子们好好瞧瞧。
何氏娇艳夺目的脸皮,此刻崩的紧紧的,芙蓉绢掐丝水袖下,修剪得略带弧尖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肉里,那眼刀子,将穿着湘妃红裉子,桃粉色碎花襦裙,看似微垂首,却掩饰不了眉梢带春的李姨娘,狠狠剐了几下。
该死的狐媚子,看她那春风得意的样儿,还有几日这套衣裳,手腕上那上好的白玉镯子,若是昨夜伺候太子殿下的是自个儿,那轮得到她得了这样好的东西。
本以为是个安分懦弱的,没防着他她,谁知竟瞧错了眼,这贱人竟敢在她的锦香院门口唱曲儿,勾了太子殿下的魂,抢了人去不说,今日还叫自己这般失了脸面。
看杨氏那满是同情实则嘲讽的眼神,要不是李妈妈告诫过她,不要正面对上杨氏,惹得一身骚不说,还容易引的太子殿下厌弃,她怎会面对杨氏忍气吞声。
如今她不能对付杨氏,若还不能收拾了一个出身泥腿子的下贱胚子,她何芸娘还怎么在这东宫里立足,李氏,你给我等着瞧,看谁更得太子殿下的恩宠。
孔氏斜倚在玫瑰圈椅里,千瓣点翠步摇,摇曳耳尖,湘妃描并蒂海棠鲛绡罗裙,深深浅浅,容色醉人,品着君山银针,敛着眼睑,将何姨娘的脸色不动声色的收入。
没用的东西,自个儿的院门口还着了人家的道,连太子殿下都留不住,现在又什么都写在脸上,叫人瞧尽了笑话,真是白白长了这样一副好皮囊,还浪费她为何氏铺了那么些路。
若不是瞧着年轻貌美,好生养,神态间又有几分王氏的样子,或许能多得些太子殿下恩宠,再加上身份低下,好拿捏,光没脑子这一项她就不可能用她,看来得叫李妈妈再给何氏多用些剂量了,透支了身子不用管,能早日怀上健康的孩子才是她要的。
李氏努力压制着内心昨夜对太子殿下的倾心爱慕,和对日后的憧憬渴望,从绣墩一侧起来,规规矩矩的向白氏蹲伏请了安,再接过白氏身边如馨姑娘的茶,高高举过头顶。
这都进府快半月了,太子殿下终于碰了自个儿,等敬完了茶,她就成了东宫名正言顺的侍妾李淑女了,听闻夫人素来贤良公允,只要自己得宠,又得夫人看重信任,何氏姜氏皆不足为惧。
白氏接过茶抿了一口,“李氏,既承恩宠,望恭谨克己,知礼守矩,与姐妹和睦相处,尽心地伺候太子殿下,为东宫早日增添子嗣。”
瞧着李氏恭敬的答是,白氏努力压下了心中那酸楚,罢了,当初本就是她自己,以身子不适,和念着王氏的好那些话,亲手将太子殿下推到何氏身边去的,太子殿下既然已经用了一人,那其余两人自然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如今她又作什么抹不开心思。
至于这李氏用了什么手段,得了宠,她根本就毫不在意,别说比不得何氏得宠,再如何,也不过是一个淑女而已,殿下宠了几日便会忘了去,她知晓殿下,不重女色,最重嫡庶,旁人是越不过她去的。
杨氏身着淡柳黄色裉子,本还有颇些姿色的脸,为掩去暗沉生了些许细斑的肤色,涂脂抹粉,她到底是不年轻了,都二十五了,又生过孩子,凭这幅身子哪里还能留的住太子殿下,但到底她还有贞姐儿,和伴殿下的十年的情分,殿下每月会来坐一坐,如今同时入府的王氏去了,那情分想来便能多分些她了。
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