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来的是机炮班的一个三炮手,正打得兴起的何守信回头一看,心里立马咯噔一下。
“连长”
枪声实在太吵,那战士凑近了,喘着粗气大声说道,“河道里有鞑子坐船偷袭观瞄手发现的”
“偷袭”
何守信转头望了望,吼道,“多吗”
“多”
战士嘶声叫道,“满满的几十条船”
“麻德果然另有诡计”
何守信一下子反应过来了,当即叫道,“快按预定坐标,双炮齐射,给我轰”
“是”
战士连敬礼都顾不上了,立马转身跑了回去
“通信员”
军情突变,十万火急,何守信的脑子转得飞快。
特么的马进宝这狗日的,果然还藏有后手
怪不得,眼前来的只有数百人
不这不是前来包抄的,这分明是佯攻来的
马进宝真正的目的,还是在左翼
如果被他得逞,一旦大批鞑子突破到了阵地身后,再由宝带河杀个回马枪,那就糟糕了。
左翼的三排,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十来人。
在当面之敌牛皮糖式的进攻战术下,他们不敢放弃任何一个沙垒,正可谓一个萝卜一个坑。
否则,要是口子开得过大,即便是交叉火力也难免照顾不到,给鞑子留下可乘之机。
眼下,虽然防线安全无虞,但他们也算是被死死粘住了,想要分兵封锁河道,必定十分困难
虽然他们在念四河的岸边也修筑了阵地,其实只是观察哨,只留了两三名战士。
看来,想要顾忌伤亡,不急不躁地玩防守是不行了
“好吧”
何守信看了看前方,暗道,“那就一鼓作气,先把眼前这伙鞑子干掉再说”
“通信员通信员”
“到”
连叫了数声,一个通信员才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何守信转头一看,来的不是那个半大小子,稍稍一愣才反应过来。
军情紧急,人人都是战斗力,他把身边仅有的几个通信员全派出去了,身边只留了那个年纪最小的,可情急之下,自己把让他保护顾大人这茬给忘了。
“吹号全体出击”
“是”
“呜呜呜”
转眼间,海螺号呜呜响起。
正在轻松地玩火力倾泻的战士们一听,这是冲锋号啊
“冲啊”
“杀”
号声就是命令战士们立刻纵身跃起,一个个跳出沙垒拔脚向前奔去。
一边飞奔,他们手中的卡宾枪可没闲着,一个个长短点射,还在持续不断地喷射着灼热的子弹
他们身后的郑军士卒们一看,只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还等什么,上吧
“杀呀杀”
一时间,挺着长矛的、举着短刀的,甚至拎着火铳的,全都扑了出去,紧紧跟在讨虏军的身后
方才跑得最欢、冲得最快的鞑子,刚刚遭到手雷阵的摧残,在一个个小型弹坑旁,被炸起又洒满一地的新鲜泥土中,滚满了残肢断躯。
许多断了腿缺了手的鞑子兵,正努力蠕动着,似乎想挣扎着爬起来;几个被震晕了的,焦黑的脸上只剩嘴巴还在一张一翕着,却什么都叫不出来;附近几处低矮的树丫上,正挂着他们的断臂,一摇一晃的,在风中凌乱
那些侥幸没被炸到,还全手全脚的,也正一个个趴着滚着,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