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窗帘,好让室内达到一种人工营造的黑暗与寂静,这种行为是不寻常的,并且给睡眠增添了一层额外的仪式感。
迪洛神色不安地在厚实的棉质床垫上来回翻滚,约纳斯坐在书桌边学着法劳达那样玩耍火球。
“嘿,休息吧,我们马上该出发了。”迪洛扭头看着约纳斯,强颜欢笑。
“迪迪,我在想一个问题,你说,曾经抛弃过你的,是否如今还有去追回的必要”
“想你妈妈了”
“是,我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曾经我的父亲在浩大战争时期支持军队支援帝国,但他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可笑的是,帝国的忠臣却在胜利后被清洗。”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我看了很多书,而且,我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夜。”
“呃,你的母亲是个大人,她有本事照顾好自己,至于你的仇,以后去宰了那些丑陋的当权者不就好了”
“迪迪,我好难过。”
“为什么难过”
“不知道,我就只是难过,我有很多的愿望,但我可能都完成不了。”
“平时你不是很有主意的嘛,怎么今天这么消沉”
“我只是突然明白,先生不可能帮我一辈子。”
“咦,你知道探险的事儿啦”
“什么探险”
“没什么,没什么。”
鹿正康与瑟拉娜断断续续地聊过许久。
他也大致摸清楚了自己不久前的经历。
灵魂石冢一行,得到的不多,留下的也不多,加起来,竟然有千头万绪的意思,鹿正康细细回顾,一来了结心愿,二来得到卷轴,三来结交同伴,四来似乎又多了一分的迷惘。
鹿正康有时候也感叹生活这个东西,平静时,如远阔万际的海面,一支打渔的小小舢板也敢借着和煦的风波飘荡远洋;而到疾风骤雨处,要拼尽全力,为活命而搏命,海面上与海面下的世界混杂起来,饮下不少苦咸的海水,呕出来,或者不呕出来。
鹿正康就将苦水咽下,现在又是风和日丽,但那一口苦水还在肚子里翻滚。
他究竟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但又不很重要。
重要在于,这些被遗忘的东西有很大的信息量。
不重要在于,这些东西,本也不是可以被记忆铭刻的,强求并不会有结果。
千头万绪的问题根源,终究是力量不够。
只要有堂堂正正碾压一切风波的力量,到哪里,在何处,都会是坦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