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是个很纯粹的东西呵,男孩形容不出什么是真的快乐。他看到酒馆里的人们是欢喜的,笑容满面,但笑容不是欢乐。他看到一个醉汉跌倒也很有趣,但醉汉跌倒并不是欢乐。看看周围的一切东西,被橘红色火焰照亮,温暖,但温暖不是欢乐。
不过他知道,一旦快乐被打断,再次快乐便很难,这样看来,欢喜是火堆,一旦熄灭,再引燃也很麻烦。
那么忧愁是什么忧愁是人心里永远不停息的河流,只是有时在暗地奔行,有时跃出地面享受阳光,把臭烘烘的毒雾四处扩散。打断忧愁没有用的,就像阻隔水流也是没有用的。
“先生,你不要走。”
这句话,约纳斯在酒馆里说过一遍,当时是轻轻地说,因为还沉浸在那个乐土中,现在立于夜色昏沉沉的街道上,男孩忍不住又说了一遍,这一次,他和鹿正康都很清醒。
哪怕别离是某种注定好的结果,哪怕提前做过许多的心理准备,但不妨碍事到临头的难过和伤心。
鹿正康还是不能代入约纳斯这种心态,便笑道“上一次怎么不见你这么难过”
“上次,你走得太快了,我来不及难过”
“”脚趾甲又痒了。
小时候的自己,的确也害怕分离,只是不知从哪天起,就习以为常了,一个人上学下学,一个人去工作、租房,看着别人的父母,别人结成情侣,看着周围圆满的人群,这样的伤感似乎永远不会断绝,只是,痛苦是会习惯的。童年总会有很多不习惯,很多刺痛,慢慢麻木了,也就度过了,永远不会回来的童年会结束的。
又一次站在冬堡学院的大门外。
可惜在这里是看不到月亮的。
男孩仰着脸,脏兮兮的,流着一点鼻涕。
鹿正康想了想,抱住约纳斯。
“小子,你只是怕以后的路难走而已,不过你得晓得,哪怕我一直陪着你,路从来也不是好走的,你自去吧,我会看着你的。受欺负了就告诉我。嗯”
“嗯”
“这桶钱拿去好好用,别不舍得花钱。”
“嗯。”
“我走了。”
“再抱一会儿。”
“”
“好了,谢谢先生。”
鹿正康摇头,转身漫步往石桥走,就像一块冰川下缓慢移动的滚石。
约纳斯一直目送巨魔人消失在黑暗中,这才吃力地抱起木桶往学院里走去。
鹿正康回到酒馆,收拾行李。
买了一个新制的松木双轮推车,车斗里放着书籍,一些厨具,几磅牛羊肉排,一桶盐,六块羊奶奶酪墩子,塞满了,鹿正康握着车把晃悠悠离开冬堡。
还是从海岸边走,不过因为潮汐的问题,许多地方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通行的,鹿正康一会儿推车,一会儿扛车,一段路走了一天半,巨魔人累成巨魔狗。
“我的妈累死我了”
回到狼群休息处,第一件事就是钻回铺盖小睡那么半天。
等鹿正康醒来,发现狼群正在啃食牛羊肉排。
它们也刚好有点饿了。
鹿正康夺下几块来,打算烤着吃,先去寻了野果野菜把肉排腌制一会儿再说。
现在他也越来越懒了,曾是为了吃而跨越千山万水的少年,现在是做饭都走个流程的中年。只有给约纳斯做饭时还想起用点心。
吃饱喝足,他坐下来翻看霜啮术。内容和火舌术非常类同,就是咒语和构